“舟哥，打高尔夫球去吗？新开的场子，服务贼好。”
秦令舟起身，捞上外套，“不了，有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要谈合作吗？我陪你去呗。”
秦令舟淡淡：“你很闲？”
“是啊，不闲能来找你吗？”
就这样，傅逾跟在他身后上了车，三十分钟后，车子停在创想工作室楼下。
傅逾知道蒋荞在这里工作，恍然大悟：“原来是来找你老婆啊。”
“蒋荞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，别说漏嘴。”
傅逾比了个ok的手势，“你放心，我嘴巴很严。”
两人上楼，身后跟着一排助理。经过二楼的时候，远远看见蒋荞正在茶水间冲咖啡，她身边，站着一个男人。
蒋荞也没想到，上班时间出来摸鱼，还能碰见宋庭飞。
原本，宋庭飞带着美术团队的几个人，正在讨论电影画面。这栋楼会议室不多，有时候预约不上，大家就会约在茶水间讨论工作。
宋庭飞说：“这座森林城堡是电影的点睛之笔，你们目前的几个绘画方案我都不满意。另外，白术川私人庄园的取景，我会再联系看看。”
“辛苦宋导，主要森林城堡的出镜占比很高，大家画了好几次，灵感都枯竭了。如果能实地参观一下白先生的私人庄园，想必能得到一些启发。”
宋庭飞：“我尽力。”
接着，又讨论了一些问题，然后几个人便散了。
蒋荞听到白术川这个名字，已经走不动道了。
等他们结束讨论，她叫住宋庭飞：“宋导，你认识白术川？”
宋庭飞看见是她，笑笑，“认识，但不熟，几年前在一所大学的讲座上，我和他交谈过几句。”
蒋荞又想起了姐姐的那封信，问：“白术川是单身吗？”
“据我所知，是的。”
“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？”
虽然不知道蒋荞为何对白术川这么感兴趣，但宋庭飞还是回答：“我有他助理的邮箱。”
“发我一下可以吗？”
“行，等会给你。”
蒋荞真心感激：“谢谢。”
秦令舟到的时候，刚好看见蒋荞和宋庭飞交谈的画面。距离远，听不清他们说什么，但宋庭飞看蒋荞的眼神，让他很不舒服。
“啧——”傅逾也看见了，一阵见血地指出来，“那小子看小荞妹妹的眼神，不太清白啊。”
男人最了解男人，傅逾火上浇油，“舟哥，他是不是想追小荞？”
秦令舟不动声色地揉揉指骨，松了松肩颈，“没可能。”
“嗯？”
“无所谓谁想追她，因为我会把人绊倒，懂？”
强烈且不加掩饰的占有欲，傅逾猛点头，“懂，婚姻保卫战，我看好你。”
过了会，赵启康姗姗来迟，亲自接待了他们。因为秦令舟这位投资人，创想才能起死回生，如今发展得蒸蒸日上，连电影都在拍了。
所以，于公于私，赵启康都非常感激秦令舟，恨不能把他当祖宗供着。
“秦总，傅总，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，我好安排人去接你们啊。”
傅逾笑：“赵总怕什么，没做亏心事吧？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
秦令舟不喜欢虚头八脑的那套，直接道：“电影进度如何了？”
给钱的就是爸爸，尤其像秦令舟这种，给钱爽快还不瞎指挥的，简直是爸爸中的爸爸。
赵启康把他们引去会议室，让人去叫宋庭飞。
宋庭飞听说电影投资人来了，一秒都不敢耽误。他虽然在业内有口皆碑，但拍电影是件烧钱的事，应酬投资人，也是必要的工作。
“秦总——”宋庭飞进入会议室后，微笑着伸手，“您好，我是导演宋庭飞。”
认出来人，傅逾眼神微妙。
秦令舟点头，很淡地和他握了下手，“你好，秦令舟。”
宋庭飞态度诚恳，汇报了最近的制作进度，又说：“电影如期上映问题不大，我有信心，上映后票房一定不差。”
秦令舟听了几句，没什么情绪地说：“票房观众说了才算。”
“是啊，宋导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了吧。”傅逾补上一刀。
秦令舟淡笑：“先做好该做的吧，希望宋导不要让我失望。”
这不是宋庭飞第一次见投资人了，但他明显感觉，这位秦总不好对付，只得笑道，“秦总，傅总说的是。”
赵启康莫名觉得场面有□□味，打圆场：“秦总，宋导在法国读书时，拍的短片就获过奖，电影质量方面，您尽管放心。”
“是么？”秦令舟眉梢轻挑了下，“宋导在法国学习过？”
“是的，我在那边读研究生，说来也巧，《司南之杓》的主画是我的同校学妹，合作起来很顺利。”
原来是大学校友。
秦令舟忽然想起来，那次在cloud酒吧，听到蒋荞说，大学时，曾喜欢过一个人……
她喜欢过的人，是宋庭飞吗？还是另有其人？无论哪个答案，都令他心气不顺。
他眸中的笑意收敛了，面上却不露声色。
傅逾在心里，默默为这个导演，点了一根蜡烛。
晚上秦令舟有个饭局，从创想出来，他吩咐吴棋：“查一查宋庭飞。”
傅逾既然来了，饭局应酬就躲不掉，他和秦令舟同去，被合作伙伴灌了不少酒，红的白的一起上，傅逾没一会就撑不住了。
九点多，饭局才结束。
傅逾从卫生间吐完出来，勾着秦令舟的肩，“舟哥，今天的合作方喝酒真猛，你故意害我啊？”
“谁让你过来凑热闹。”
司机去开车了，秦令舟点了一根烟，陪傅逾站在路边醒酒。
春雨过后，帝都开始有春天的样子，不过夜里温度还是很凉。
秦令舟吐出一圈青雾，手指中那点猩红静静燃烧，很久都没说话。
“舟哥——”傅逾凑过来，一眼看穿他似的，“你是不是在吃醋？”
“吃谁的醋？”
“就那个导演的呗。”
秦令舟哼笑，“管好你自己吧，李诗施最近没找你吵架？”
话刚落，傅逾的电话就响了，正是李诗施。傅逾无奈接起，“宝贝，我在外面应酬呢……”
冷风吹来，秦令舟熄了烟。
吃醋吗？
他想是的t。
这种情绪太陌生了，二十多年来，他头一次体会。
司机把车开过来，为他拉开车门，傅逾不让他送，贱兮兮地说，“诗施要来接我。”
秦令舟吩咐一个保镖看好傅逾，上车回家。路上，他松了松领带，问司机：“夫人回去了吗？”
晚上他有应酬，吩咐司机到点先去接蒋荞下班。
司机大叔答：“夫人还在加班，说晚点自己打车回家。”
“去创想工作室。”
今天，蒋荞确实加班了，快下班的时候，她的电脑出问题忽然卡死了，画稿又没保存，等电脑修好，一下午白干。
她欲哭无泪，偏偏这幅画稿明天要用，只能加班画。
这会，办公室同事们都走了，蒋荞一个人坐在工位上，盯着屏幕专心画画。时间太晚，她打了好几个呵欠。
楼上，电影团队也在加班。宋庭飞和苏紫晴刚从外面买咖啡回来，路过策划部，宋庭飞停了下。
“蒋荞，还没走吗？”
“嗯，加班。”她忙中抽空擡头，和两人打了个招呼。
宋庭飞看一眼四周，这层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，问她：“你一个人加班，会不会害怕？要不来三楼吧，我们那儿人多。”
蒋荞摆摆手，“不用，我胆子很大。”
“宋导，我们快上去吧。”苏紫晴翻了个白眼，“她有自己的老公心疼，我们别在这里碍事了。”
她故意把“老公”两个字咬得很重，提醒宋庭飞，蒋荞是有夫之妇。
也不知道在阴阳怪气什么。
蒋荞开玩笑的语气，应付自如：“是啊，我老公可会心疼人了，一会要来陪我加班呢，你们快走吧，别打扰我们过二人世界。”
“……”
苏紫晴气得在工作软件上，给蒋荞发消息：【婊里婊气。】
蒋荞阴阳回去：【彼此彼此啦。】
话是这么说，但二楼除了她，再没有别人了，四周静悄悄的，蒋荞确实有点怕。
但她也知道，一直害怕下去，工作就完不成了，只能强行不让自己胡思乱想，专心画画。
这幅画稿很复杂，好不容易完成线条，她又开始上色，这时候，手机响了，是秦令舟打来的电话。
蒋荞唇角扬起，立马接通：“喂——”
“还没忙完吗？”
“还没有呢，都怪这台破电脑！”
秦令舟：“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，给你带点夜宵？”
“你要过来？”蒋荞意外，刚刚她和苏紫晴炫耀说，老公要来陪她加班，完全是胡说八道，谁知竟然成真了。
“嗯，过来陪你。”
心里甜滋滋的，蒋荞支着下巴，偷笑，“怎么，你不敢一个人回家睡觉吗？”
电话那边，秦令舟的声音略带几分疲倦，低沉又富有磁性，他说：“嗯，不敢。”
“你不在家，我害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