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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假, 但不得不承认，蒋荞被哄高兴了。

深夜的办公室很安静，她能听见自己胸口“扑通扑通”的声音, 小鹿乱撞, 心跳过速。

反正没有别人在, 这么晚了，秦令舟过来陪她呆一会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。

她压着唇角，“那你过来吧。”

“要吃夜宵吗？”

整个下午忙着修电脑, 蒋荞晚饭都没吃，早就饿了，她说：“你随便给我带点。”

“好。”秦令舟嗓音撩拨, “等我。”

“嗯，等你。”

挂断电话，蒋荞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呆, 感觉空气里都是粉红泡泡。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, 强行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，拿起笔，继续上色。

没等多久, 秦令舟就到了。

“笃笃”两声，办公室门被人叩响，蒋荞循声望去，看见了他。

男人一身黑色大衣，肩膀挺阔，身姿修长, 这会他没戴眼镜，暖黄灯光从头顶洒落, 显得整个人不再冷冰冰。

蒋荞怔愣了下，起身迎接他：“你到啦。”

秦令舟“嗯”了声，走进办公室，随手拉过一把椅子，坐在蒋荞办公桌对面，“先吃点东西。”

他买了一份白葡萄酒煮蛤蜊，伊比利亚煎猪排，还有一些其他的小零食，零零散散，摆满了办公桌。

蒋荞惊讶：“你当我是猪啊，大晚上吃这么多会长胖的。”

“胖点才好。”秦令舟支着脑袋看她，“太瘦了。”

“哪里瘦了，我的身材很标准好吗？”

秦令舟递给她筷子，“再胖点，抱着舒服。”

蒋荞故意找茬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现在抱着不舒服咯？”

“我可没说。”

白葡萄酒煮蛤蜊闻着很香，蒋荞吃了一块，发现空气里的酒味不是来自这道菜，而是来自秦令舟。

她凑近，闻了闻，“你喝酒了？”

“应酬，不喝不行。”

“你肠胃不好还天天喝酒，不能派别人去吗？”

秦令舟很喜欢她的唠叨，“下次我尽量。”

刚好前几天，有个同事送了蒋荞一罐蜂蜜，她从柜子里拿出来，舀一勺放进马克杯，“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。”

秦令舟接过她手里的杯子，“你吃吧，我去泡。”

他起身，去了茶水间。

二楼的茶水间设施齐全，分为三个区域，秦令舟接了一杯热水，蜂蜜化开，他的目光扫过室内，不禁想起今天白天，蒋荞和宋庭飞在这里说话的场面。

理性告诉他，即便蒋荞和宋庭飞有什么，那也是过去的事，不该抓着不放。

但人很难始终站在理性那一边。

秦令舟揉揉眉心，闭眼沉思片刻，端着蜂蜜水回办公室。

蒋荞正埋头吃夜宵，催促他：“趁热喝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慢悠悠喝一口，忽然，楼梯口传来动静，似乎有人下楼。脚步声杂而凌乱，吵吵嚷嚷，幸好一直距离这边很远。

竖着耳朵听了一会，才重新安静下来，蒋荞解释：“应该是楼上电影团队的人下班了。”

“宋庭飞团队的人？”

“嗯。”蒋荞喝一口果汁，奇怪：“你认识宋庭飞？”

“下午刚见过。”

蒋荞咬着吸管，“下午你过来创想了吗？怎么没看见你。”

秦令舟说：“那会你在忙。”

话刚落，秦令舟擡眼，只见办公室门口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，明显有人过来了。他微怔，紧接着，宋庭飞的身形渐渐显现。

蒋荞的工位背对门口，全然不知有人到来，而秦令舟坐在她对面，门外有什么风吹草动，很难注意不到。

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，秦令舟就这么悠悠然坐在椅子上，他假装没看到宋庭飞，姿态闲散，忽然靠近，手指擡起蒋荞的下巴。

“干……干嘛？”蒋荞唇边，还沾着一点果汁，她不自在地舔了舔。

秦令舟眼神一暗，锁住她，轻笑：“没什么，突然想和你接个吻。”

下一秒，他倾身，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蒋荞唇上，目光含情脉脉盯了蒋荞一会，哑声：“画家小姐，你好香。”

“……”

蒋荞呆愣。

这突如其来的调情是怎么回事？

她眨眨眼睛，表情懵懵的，“我……我又不是一盘菜，什么香不香的。”

秦令舟抚摸她的脸颊，眼神意味深长，“你可比那些东西香多了。”

香得让人上瘾。

蒋荞不好意思，“别说了——”

“这里又没有别人。”他故意道。

说完，他低头，隔着办公桌和电脑，又吻了她一下……

办公室门口，看见这一幕的宋庭飞，如遭雷劈，脑子当场宕机。

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，他不知道蒋荞下班没有，本想过来看一眼，谁知，看见劲爆的一幕。

创想工作室兼电影投资人，竟出现在策划部。更令人意外的是，他正明目张胆地，与蒋荞接吻。

宋庭飞不确定，秦令舟是否知道他的存在，可能看见了，也可能没看见，无论哪个答案，都让他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来。

男人低头吻住他心心念念的女孩，越吻越深，越来越投入……

宋庭飞猛地回神，立马掉头，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
蒋荞不是结婚了吗？怎么会和秦令舟搞在一起？还是说，蒋荞的丈夫，就是秦令舟？

脑子很乱，宋庭飞下楼的时候踩空台阶，差点摔下去。

幸好助理许皓搀住他，“宋导，你怎么回事？撞鬼了？”

不是撞鬼，但比撞鬼更让他接受不了。

宋庭飞很清楚，蒋荞人品没问题，不是那种会搞婚、外情的人，但刚刚那一幕怎么解释？难道，秦令舟真的是蒋荞老公吗？

怎么可能，毫无关系的两个人……

比起他的失魂落魄，秦令舟心情愉悦，他和蒋荞的关系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，借机敲打敲打某些t别有用心的人，也好。

一吻结束，蒋荞擦擦被他舔得湿漉漉的唇，喝了口凉水，警告说：“我要继续画画了，你别乱来打扰我。”

“好，不吵你。”秦令舟环抱胳膊，很好说话的样子。

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，秦令舟看财经新闻，蒋荞作画，一点多，画稿才完成。

她站起来，伸伸懒腰，“困死我了——”

秦令舟起身，看一眼腕表，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
全程，蒋荞都不知道宋庭飞来过，也不知道宋庭飞看见了什么。她懒得收拾东西，拿上手机就和秦令舟下楼了。

司机大叔一直等在楼下，看见秦总和夫人来了，赶忙下车开门。

蒋荞笑笑：“这么晚，辛苦你了。”

司机大叔可不认为辛苦，他作为秦总的私人司机，工资每月六位数，像这种深夜苦差事，一晚上的加班费能抵别人一个月的薪水，他恨不得多加几次班。

“夫人客气了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回家的路上，蒋荞困得直打呵欠，她的脑袋一晃一晃，见状，秦令舟干脆掌着她的脑袋，放在了自己肩上。

秦令舟吩咐吴棋去查宋庭飞，吴棋不敢有一丝耽搁，当天就开始打电话，两天后，调查有了结果。

京恒大厦，六十二层总裁办公室。

秦令舟坐在办公椅上，手指有规律地点着桌沿，脸上没什么情绪。

对面，向他汇报本季度营销方案的高管神色紧张，说话磕绊了一下，语速越来越快，等他话赶话说完，只见秦令舟摘下眼镜，捏了捏鼻梁。

高管内心慌乱。

“你作为市场部总监，拿着高出别人几十倍的工资，忙活半个月，好意思交给我一份效果不明确，预算不清楚的报告？”

高管一下子站直了，吞咽口水。

秦令舟劈头盖脸一顿骂，“不想干不用勉强，下次再交这样的报告，直接去人事部领赔偿。”

他骂人的时候，音色比平常更冷峻几分，像整个人在冰窟窿里浸泡久了，冷血无情，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冻碎。

“带上你的报告出去。”

秦令舟还算客气，没用“滚”这个字。

“是。”

好不容易出了总裁办，高管长舒一口气。

秦总今天是怎么了？好大的火气。

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合上，满室寂静，秦令舟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厚厚的宋庭飞个人调查报告上。

吴棋找了专业的私家侦探，调查不会出错，报告中，宋庭飞被扒得干干净净，连幼儿园得过几朵小红花都写清楚了。

报告中，还附带了两张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