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连这个目标都暂时被搁置了,齐国的威胁更紧要,因此韦孝宽要对此进行布略。
与其坐以待毙,还不如主动出击,这是他的风格。
“许盆出逃,让我有些惊讶,但细想之下,其实也有迹可循。”韦孝宽忍不住自责:“没曾想国势衰弱,这人居然还敢倒卖军械资粮,以图己奢,若不是有部下报于我,我恐怕也被他蒙在鼓里。”
“不过这样也好,至少不是在关键的时刻反水,若在齐军大肆攻城时,他率一军开城门投降,即便能将之平定,也要付出额外的伤亡。现在这样正不错,随着他出奔齐国的,多是他的心腹死党,也是一群贪官污吏,死不足惜!”
姚岳跟随韦孝宽时日不短,知道他心中已经有谋划,因此许盆已经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死人了,也就不需多问。
“许盆乃我国将领,如今叛国投敌,尽诉我军虚实,遣谍将之取杀也符合道义,然筑城这件事,是否就太勉强了呢?”
姚岳接着说:“将军也说了,齐主肖父,颇有进犯之心,此前又胜了稷山、去岁破了库莫奚,军威大涨,若我等率先冒犯其领地,引其大怒并以此为借口来攻,则出师之名不在我,纵玉璧艰险难寇,也难免一场兵祸啊。”
韦孝宽早就知道他的意思,还是细细听完,假装思考片刻,才缓缓摇摇头:“攻战之事,先为力胜,敌以我强,必生怯意,倘觉我弱,则轻忽之。正是因为要避免和他们产生大战,才要先攻击他们,让他们知晓我国并不弱。”
“汾州之北,离石以南,如今尽属齐地,又多生胡。生胡抄掠居人,阻断河路,让我军难以攻拔齐国各戍,向外扩展,这种隐患不消,玉璧便不能全守,时时刻刻要提防齐军入寇。而旧魏多胡族,阿六敦便是个敕勒老公,加之齐主又以突厥可汗之女为后,如此种种,已是在为磨收胡人做准备。”
“听闻库莫奚被他掳掠数万人众,散落在幽州各处进行开垦,区区生胡,早晚也要被他吞并。”
姚岳不知道这些事情,微微摇头,却是信了韦孝宽之言,若如此,则借着突厥之威,以齐国的兵众,还有库莫奚、高车等族的号召力,像曹魏收揽羌族那样驱使这些生胡并非难事,生胡没有道义可言,只服从于强者,而此时的齐军自然是要强于他们周军,哪怕是最精周的武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。
这还算是好的了,齐军体量庞大,兼有晋阳强兵,看不上这点生胡小菜,要是齐军将这帮生胡把山越一样刷,那也能多少增加一些人口,即便驱赶他们来攻打玉璧,也能多一些炮灰,无论生胡死去多少,能多耗死一个玉璧周兵,就算齐军大赚!
“故,我欲当其要处置一大城,好处有三:一来堵塞生胡出来抄掠的道路,使他们以我周难以冒犯,转向袭齐;二来,可以为交通要害,广收信闻,若突厥与齐军联挟,能早有预知;三来,也能监视诸将,让许盆等贼子难以联络,我便铲除内奸,团结众人抵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