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,这里到底是哪里?
这个时候,她看到了手上那本书扉页上的一行字:长江文艺出版社,2020.3(2021.1重印)。
这让她吃了一惊,不是2019年吗?怎么会有2021重印?
难道……她穿越到了未来?
思虑片刻,她立刻扔下书,前往一楼的报纸杂志阅览室。
报纸杂志阅览室的入口处就是读报区,此时里面只有两名老人坐着,她立刻找了个位置,还来不及坐下就看向报纸上的日期,上面清清楚楚写着“2022年1月3日”。
一切似乎都已经揭晓,她竟然到了未来。
穆城到了过去,她却到了未来。
这个认知让她无法接受,她失神地坐在了凳子上,盯着那报纸上的日期怔怔发呆。
好一会儿,她开始看报纸上的新闻,世界还是那个世界,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,她甚至还在财经版上看到了林嘉航和S·U的新闻。
变化最大的仍然是娱乐版块,出来了好多新人,都长得靓丽,只是她一个人也不认识,倒是原本徘徊在二三线的某个明星竟然已经成了影视大咖,还有某恩爱夫妻因为男方被曝出轨而离婚。
她突然很想知道,在自己离开薛家后,到底发生了什么——她是不是永远失踪在了薛家,穆城怎么样了,还有没有和薛嘉华结婚,薛家又怎么样了?
来到电子阅览区,她找到了滨江日报电子版,在回顾往期上写了日期:2019年11月6日。
翻上面的新闻,对她来说明明该是昨天发生的事,此时却恍如隔世一般,变得微微熟悉,竟又陌生。
整份报纸翻完,也没找到她想要的消息。
薛家一向低调,没有什么新闻流出来,穆城更低调,更不可能有新闻。
她又翻向下一天的日期,看得眼睛发酸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,正想放弃时,却在某个角落里看到一则新闻:妙龄女子开豪车不慎坠坡身亡。
7日上午10时许,上阳区公安局接到报案,称上阳区兴盛路下方出现废弃车辆与女尸,民警赶至出事地点,在兴盛路段陡坡下方发现因发生爆炸而烧毁的路虎车一辆,以及车内一名女性尸体。经确认,女性尸体为外地大学毕业生舒某,在两小时前舒某妹妹刚拨打过报警电话,称其姐失去联系。具体死亡原因警方仍在调查中。
一则短短的新闻,新闻旁边很小的现场照片,让舒苏禁不住流出一身冷汗。
尸体的照片被作了模糊处理,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,但那辆车……她记得薛家的确有一辆路虎,而且确实是黑色。
而且死者名字为“舒某”。
“舒”这个姓太少,离开家乡,她根本就没怎么遇到过!
更何况出事地点还是兴盛路,那是从市区通过薛家的路,也是从薛家进市区的必经之路,因为地偏,那条路> 她立刻去翻后续报导,却发现这则新闻并不怎么引人关注,翻到三天后也只看到一篇,警察断定死者舒某死亡日期为11月6日,为无证驾驶,豪车是找朋友借的,因为行车不慎而导致坠落陡坡,车毁人亡。
她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这真的是她吗?
她已经死了?
可是她没有开车啊,虽然她这样想过,但最后她没有,她选择了胁持薛老夫人,然后就掉进了那个青铜大鼎。
为什么在这里,会有一具……那么像她的尸体?
她立刻在搜索引擎上打入几个词:女子,豪车,坠坡。
几个词用空格隔开,点搜索之后新闻的转载,但这里面还有另一则标题类似,但并不完全相同的新闻,她点开来,发现是阳晨网的新闻。
那则新闻还没开始看,它旁边的图片就印入眼帘。
是一张……眼部做了模糊处理,露了整张人像的生活照片,那照片上的人,正是她自己。
她只觉得这开了暖气的图书馆一下子竟然比外面都还要冷,让她的手几乎发僵,竟再也动不了。
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,十分确认那就是她的照片,大学时期的,十分青涩稚嫩。
bsp; 与滨江日报不同的是,里面用了较大篇幅来悼念“舒某”,说了很多“舒某”的好话,还有同学对“舒某”的评价,也都是好话与惋惜。
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盯着看的,连续盯了好多遍才整理好意思,然后到最后看到了记者名字:王博瀚。
这大概就是王博瀚的私心,特地为她写了这么一大篇稿子来报导,以作悼念,但其实这则新闻因为没有性、暴力、复杂感情等等新闻点,又是“意外”,所以根本没什么人关注。
但她能确认,在这个世界,她死了……死在她去薛家的那一天,开了薛家的车坠坡而死,也就是说,她已经死了三年了。
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她竟然不是失踪,而是死亡,她真的是穿越到了未来吗?
心里一时之间孤独又无助,她怅然若失地在凳子上坐了很久,直到需要电脑的人陆陆续续过来,她才从凳子上离开,有些无力地走出电子阅览室。
然而出了电子阅览区,她又不知道去哪。
既然她已经死了,那这世上就不再有她,这是一个没有身份证明寸步难行的国度,而她手上只有二十块钱……
外面是难以承受的冷空气,只有待在开了暖气的图书馆还好一点,她不知道能去外面做什么,只好找了个休息区坐了下来,搜尽脑汁想着下一步。
报警,本是一条好路,但却并不合适。
或者,她可以再借手机打一打小雨的电话?万一能打通呢?或者去阳晨网找王博瀚,至少在这个世界他是存在的,也是对她有同学之谊的。
但又怎么解释一个死了的人却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?
正这样想着,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小女生在她旁边坐下,将手上书翻了几下,随意扔下两本,又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