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来的不只是穆锦闻,身旁还跟着一个女人。
“奴婢香玟拜见皇上。”
明元帝觉得这个名字熟悉,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疯婆婆抬头,却低垂着视线不敢直视明元帝,见他好一会儿还没认出来,田潜便说道:“这是自小照料央央长大,陪她进宫的香玟。”
如此一说明元帝便想起来了,还未登基时他去荣国公府找央央,还被她赶出来过好几次。
“皇后生产之日坤宁宫走水,你不是抱着那个死胎被烧死了么?”
“那不是奴婢。”
香玟情绪突然激动起来。
“当年娘娘临盆在即,奴婢听闻魏贵妃娘家人借着探望女儿的名义送进宫一名男婴,奴婢不敢声张,全身心都扑在皇后娘娘身上,到了临产那日,魏贵妃和娘娘同时发作,奴婢发现给娘娘接生的稳婆和宫女都不对劲,好在娘娘顺利产下一位小公主,等奴婢给晕过去的娘娘擦拭好身体,再去看小公主,发现小公主变成了男婴。”
“奴婢觉得不对劲,赶紧去禀报娘娘,却看见那稳婆正要把公主溺死在水盆里,奴婢赶紧制止,扭打之间那稳婆脑袋撞在桌角晕死了过去。”
“奴婢抱着公主去找娘娘,娘娘当即就让奴婢点了一把火,把稳婆和那个男婴一起烧死了,皇上宠爱魏贵妃多年,后宫全是魏贵妃的亲信,娘娘自知生产身体虚弱,怕护不住公主,便让奴婢抱着公主去国公府躲一阵。”
“可奴婢刚出了宫就被马车撞了,等再醒来时公主已经不见了,奴婢四下打听,知道公主被一对心善的富贵人家收养了,奴婢本想去把事情原委跟荣国公说,把公主送回宫,可奴婢被人追杀从山上滚了下去,不仅没了记忆,还变得疯疯癫癫,直到前些日子才想起来。”
“而带人追杀奴婢的人正是魏太傅旁边的侍卫魏山。”
明元帝脸色一下比一下难看。
“你说婉婉要害皇后?”
“不可能,婉婉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香玟悲戚:“自从魏贵妃进宫后您和皇后就越来越生分了,您难道认为这跟魏贵妃一点关系也没有?”
“是皇后善妒,婉婉才是最委屈一直忍让的那个。”
香玟摇头苦笑:“魏贵妃进宫被宠幸,娘娘确实嫉妒,因为那时她心里是有您的,可后来您一次次偏袒魏贵妃而误会娘娘已经寒了她的心。”
“娘娘从未伤害过魏贵妃。”
田潜从地上爬了起来,看着明元帝,沉声说道:“央央不屑做那些肮脏的事,陛下从未相信过央央。”
“也罢,如今不是争辩魏贵妃有没有错的时候,微臣禀明妱儿身世是想让皇上救她。”
明元帝蹙眉:“她怎么了?”
“三皇子劫持了妱儿。”
“延儿劫持女人做什么?”
“想要让妱儿进他后院,进一步霸占妱儿产业,用粮食制掣萧崇衍。”
进他后院……
明元帝细品着这几个字,面上倏地染了厉色:“混账东西!”
田潜拱手:“还请皇上下旨,让三皇子放人,以免酿成大错。”
明元帝一下接收了如此多信息,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,不过却知道轻重缓急,当即也没犹豫,赶紧写了圣旨。
田潜拿着圣旨离开,穆锦闻被留了下来。
明元帝从怔忡中回神,直直看着他:“荣国公弄这一出,是想彻底扳倒婉婉啊。”
语气是让人听不出来的平淡。
穆锦闻垂首,就听他继续说道:“太子遇刺戳到了荣国公的肺管子,便给了延儿如此致命一击,果然是荣国公,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就让人翻不过身。”
“只是朕没想到,朕深信不疑的左膀右臂,竟然偷偷站到了太子一派。”平淡打破,语气突然凌厉起来,帝王的威严让人觉得如芒在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