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铮紧贴着常莺莺坐着，一双鹰隼般的眸子落在班妱身上，带着疏离的警惕和不喜。

尽管班妱已经告诫自己要忽视他的存在，还是不能忽视他的注视。

不仅是班妱一个人觉得不舒服，常莺莺也是，而且害怕郁铮，也不敢赶他走。

“将军今日无事可做么？”

郁铮瞬间变回了不同于面对班妱时候的柔和。

含笑：“说好了陪你。”

常莺莺抿嘴，有苦难言。

郁铮却像是没有发现，径直在桌下握住她的手：“明日我们便离开了，今日我陪你好好跟故人告别。”

一见面班妱便劝着莺莺离开他，才不会给她们单独相处的机会。

常莺莺欲言又止：“……其实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班姐姐说。”

“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得，但说无妨。”

常莺莺垂下了头，双手紧紧缠绕在一起。

郁铮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强横了。

“若是不方便，那我出去等你。”

说完警告看了一眼班妱，这才起身出去。

常莺莺终于松了一口气：“抱歉，他最近总是这样。”

“他是害怕你和我见面。”班妱说道。

常莺莺默认。

确实是如此，生怕她决定留在京城不走了。

“明日我便随他回余杭了，今日特意来跟班姐姐道别。”

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纸：“这个是还给班姐姐的。”

仔细一看，竟然是银票。

班妱没有接，只是疑惑：“这是何意？”

常莺莺面露歉疚：“那几十万石粮食不能让班姐姐白白亏了。”

“虽然这些钱不够，但是我会慢慢还。”

班妱明白了。

这是上一次她背叛自己偷偷把粮食给郁铮的钱。

“这钱是你的还是郁铮的？”

常莺莺垂下了头来：“他平日给了我一些零用钱，我都存了下来，本来想着多存一些给你的，可是如今要回余杭了，下次见面不知要什么时候，还是先给这些吧。”

班妱没有动作：“这钱我不能收。”

常莺莺抬起头来：“班姐姐可还在怪我？”

“我确实怪你。”

常莺莺低下了头去，满是失落。

“我怪你当初没有擦亮眼睛把自己赔了进去。”

把银票往她面前推了推：“当初骗走粮食的人是郁铮，这钱也应该是他来还。”

常莺莺倏地抬起头来，要说什么，却被阻止：“今日我们是来告别的，就别谈钱了。”

见她不动作，班妱又催促道：“把钱收起来。”

常莺莺直直看着班妱，似乎在等着她妥协。

班妱也看着她：“别坚持了，我说到便会做到，你又不是不了解我。”

常莺莺犹豫了一瞬，还是把银票收了起来。

“我会劝说他把钱还给班姐姐。”

班妱含笑：“那是自然，这是他欠我的，自然应该还给我。”

常莺莺抿嘴，又垂下了头去，班妱盯着她的头顶：“你是不是怕他？”

常莺莺颔首：“他总是阴晴不定，我不知道哪句话说不对就惹他不高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