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海沣:“……”
池姝不请自坐:“一个人喝酒多闷?我陪您。”
“酒是我自己酿的,度数高。”
池姝挑眉:“看不起我?”
柳海沣也就没再废话,给她倒了一杯:“尝尝。”
池姝轻抿一口,入口辛辣,但夹杂着一抹淡淡的甜和奇特的香:“真好,继您的茶以后,我又馋上了您的酒,等我离开,高低得缠着你给我带些。”
“你嘴巴倒是刁,这酒我封了数十年,拢共也没几坛。”
眼见这酒如此珍贵,池姝正想反悔,又听柳海沣说:“不过既然你喜欢,我就忍痛割爱,给你一坛好了。”
池姝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:“您舍得?”
“很多年没人陪我喝过酒了,你这小姑娘算头一个,记你恩情,勉强舍得。”
话落,柳海沣又紧急补了句:“先说好,酒的事好说,让我出山救人,免开尊口。”
闻言,池姝又气又无奈:“你这老头,精得跟猴一样,我倒是想开口。”
柳海沣立刻瞪了池姝一眼。
“喝酒喝酒,我得多喝两杯,喝够本。”
池姝端起酒杯,眉眼弯弯充满活力。
在她刻意营造的气氛下,萦绕在柳海沣周遭的死气沉沉散去了许多,连带着他也提起了些许精神。
“你慢点喝,小心胃受不住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
池姝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小方桌:“您也真是,一把年纪的人了,喝酒连个下酒菜都没有,干喝多伤胃?”
“我去给你炒两个下酒菜?”
“谢谢老先生。”
顺杆爬三字简直被池姝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柳海沣:“……”
这姑娘,还真是不客气。
不过话既然已经出口,他也不好再收回,只能朝厨房走去。
“等着。”
池姝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,跟了上去,边走边说:“我不会做饭,但我可以打下手。”
“你不会做饭?”
“不会。”
“现在的年轻人啊!”
柳海沣平日里吃得清淡,下酒菜自然也不会做得多丰盛,但胜在菜全是他自己种的,绿色、健康。
他忙活时。
池姝就在他左右来回晃悠着帮忙,并且化身夸夸群群主:
“老先生,这小葱和青菜都是您种的吗?闻着特别新鲜。”
“老先生,您这手艺堪称一绝,比我这个年轻人利落多了。”
“老先生,您刀工可以啊!我跟您说,我之前切菜……”
“老先生,这个小菜也是您自己腌制的?真香,待会儿能吃点吗?”
“……”
柳海沣就在这一声声有事实温度的夸赞声迷失了自己。
本来满脑子都是早死的儿子、儿媳,白发人送黑发人,这些年的苦难与挣扎;池姝这一来,彻底搅乱了他的思绪。
他整个人都被折腾得活过来了。
悲戚?
池姝那张嘴喋喋不休,压根就没给他留这机会。
半小时后。
柳海沣硬是整出了三个下酒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