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脸色稍微暗了暗,他说:“这个…打仗固然重要,可你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始终不放在心上啊,三年了,人生有几个三年?这人哪就得往前看,你说是不?”
南笙千寒没说话,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。
还不错。
慢悠悠的抿了一口。
他始终冷冷清清的,低着个头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全当皇帝的话当耳旁风。
“唉!”
皇帝无奈叹气。
这样的南笙千寒让他很无助,三年前发生在赣州城的事儿,回来后他都听说了,人已经死了,就算再舍不得又能怎样?
人死不能复生,难道这辈子看着他孤独终老吗?
当舅舅的看着外甥这样,心里头不好受啊。
“唉!”
皇帝再叹气:“千寒啊,朕知道你忘不了长欢,可事已至此,你就不要再苦苦折磨自己了,何必呢?你这样九泉之下的她心里头指定也不好受,听朕一句劝,再娶一房,生几个孩子,一家人开开心心多好。”
“三年了,你活生生从20岁熬到23岁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你现在应该有你的生活,知道吗?”
皇帝语重心长,三年前的事确实对眼前这孩子来说太过于残忍。
眼睁睁的瞅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命丧黄泉,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,哪怕一块骨头也没有。
别看他嘴上不说什么,但皇帝知道,他这个外甥这些年没有一天是好过的。
什么常胜将军,什么英勇肖战,说白了就是把心中所有的悲愤化作一股力量,伪装起自己的心思,露出凶狠的模样给人看,谁又知道这1000多个岁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?
“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,也得想想你父候母亲吧?总不能在你这一辈断的根儿?再想想疼爱你的黄祖母,可是眼巴巴的盼着你娶妻生子,你一走就是三年,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,可不能再伤她老人家的心了。”
皇帝不得不那太后说事儿。
提上太后。
南笙千寒眉头皱了皱,那端着杯子的手明显紧了下。
沉吟片刻,道:“您老放心,既然回来了,接下来的日子臣一定会好好过。”
皇帝一喜:“你这话可是真的?千万别唬朕。”
几分怀疑,几分诧异,几分难以相信。
南笙千寒抬起头来,冷眸微微眯了眯,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皇帝,鲜有的扯了丝笑出来。
“舅舅您就这么不相信外甥?我若是不想好好过日子,今儿就不会选择回来了。”
“那,朕明就帮你安排相亲?”皇帝歪头,可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“多谢您惦记,不过,外甥的终身大事就不劳驾舅舅您老人家了。”
南笙千寒眉头扬了扬,骨节分明的大掌端起茶杯,仰头,一饮而尽。
喉结咕咚咕咚的跳,眼底是一闪而过的隐晦,讳莫如深的很,仿佛深夜里的启明星,明明亮晶晶的给人方向,却可望而不可即。
稍纵即逝。
漆黑的双眸陡然冷肃,但却没有那般生人勿近,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,若有似无的放下手里面的杯子,勾唇,似自言自语:
“您相信缘分吗?”
皇帝云里雾里的,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南笙千寒:“怎么突然问这话?缘分?自然是…呵呵,自然是相信了。”
其实皇帝想说的是: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缘分?不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