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够官差们围炉夜赌,打发那漫漫长夜。
官差头子笑得牙花子都露了,一把接过背篓。
他双手接得急,险些没拿稳,差点把背篓摔在地上。
一看四下无人注意,立马紧紧搂在怀里,生怕被人抢了去。
他一边往回走,一边忍不住低头掀开菜叶偷看一眼。
“哎哟,这酱鸭……这烧酒……还有骰子!哈哈!老子今晚可有得乐了!”
他抱着篓子往洞里钻。
有人想帮忙,他一挥手。
“都滚远点!这些菜,老子搬得动!”
那山洞是他私占的小窝。
平日里藏着酒肉、私银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。
如今有了新货,他更不容许别人沾手。
见几个手下想上前搭一把,他立马翻脸,凶相毕露,把人全赶得远远的。
他以为自己那洞够大,结果背篓一放,差点没塞进去。
山洞窄小潮湿,原本只够躺一人翻身,如今硬塞下这么大个背篓,顿时显得拥挤不堪。
他费了好大劲才把背篓推进去,脑袋还磕在了石壁上,疼得直龇牙。
结工钱那天,他居然把零头也给了。
以前都自己抹了,今儿想着赚得多,不在乎这点小钱。
往常发工钱,他总要克扣几文“损耗钱”,说是路费、杂费、茶水费,实则全进了自己腰包。
可这次,他数钱的手竟格外大方。
手下人受宠若惊,纷纷道谢,他却只是摆摆手,笑得意味深长。
“嘿嘿,今儿心情好。”
宋萩云叫上陆钰棋要走。
官差头子挥挥手。
“孩子想玩就多玩会儿,不急。”
他坐在洞口石头上,嘴里叼着一根草茎,眯着眼看她们主仆二人收拾东西。
其实他心里另有盘算,只是暂时藏得好,不露痕迹。
“你这两匹……跑得快不?”
那两匹马通体雪白,四肢修长有力。
站那儿就跟将军身边的战马一样神气。
矿上的老马瘦得皮包骨,走一步喘三喘。
哪比得上这等骏马?
眼里的贪念压都压不住。
他想去镇上寻点乐子,来回折腾半条命。
他已经在盘算,若是能把这两匹马拉去换钱,或是干脆偷了卖到马市,少说也能换十几两银子。
镇上新开的赌坊、酒楼、花楼他早惦记好久了。
可就因为路远马慢,一直没得空去。
若是有了快马,一天打个来回都不成问题。
宋萩云心里骂了一千遍,伸手拍了拍小圆的脖子。
“这两畜生脾气硬得很,来路上差点把车掀了。”
她怎会看不出这人眼中的贪婪?
但她不能撕破脸,只能装作无意地说些吓人的话。
她轻轻抚摸小圆的鬃毛,语气温和,话却说得狠。
“性子烈得很,不听话就尥蹶子,咬人。”
“回头我就找个地方,把它们宰了,卖肉。”
话音未落,她还惋惜地叹了口气。
“养着费粮,又不听话,不如剥皮炖汤,肉也能换几个钱。”
话音刚落,小圆和黑球同时前蹄高高抬起,呼哧呼哧喷着粗气,眼睛瞪得圆圆的。
小圆更是猛地扬起前腿,重重踏在地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吓得旁边的官差连退三步。
它们虽不通人言,却听得懂“宰了”“卖肉”这几个字。
官差头子吓了一哆嗦,冷汗瞬间从后背冒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