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陆钰棋飞奔过来,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,脸上写满了焦急。
“快走快走!别愣着了!赶紧赶路!再耽搁下去,天都黑了!”
官差头子这会儿哪还敢打什么歪主意。
脑子里只剩下赶紧送走宋萩云他们这一件事。
生怕那两匹黑马突然发狂,挣脱缰绳,一脚狠狠踹到自己身上。。
“贪心不足,早晚遭报应。”
离开南泥矿的那一刻,宋萩云轻声说了这么一句。
刚才递篓子那会儿,她趁着众人不注意,悄悄在背篓内侧贴了一张倒霉符。
这符可不一般,专克贪心之徒。
只要那东西被谁碰了,霉运立刻如影随形,十日内不得安宁。
哼,她的东西,是容易白拿的?
没当场让他摔个跟头,已经算她手下留情了。
接下来,够贪心鬼喝一壶的。
走路绊脚、吃饭噎着、喝水呛喉。
小灾小难不断,看他还能不能得意得起来。
当晚,官差头子半夜爬起来上茅房。
月光昏暗,茅房门口塌了一块地。
他一脚踩空,整个人往前扑倒,直接摔了个狗啃屎。
“哎哟!”
他疼得大叫,鼻子淌血不止,像小水龙头似的往下滴,嘴唇迅速肿了起来。
最惨的是,两颗门牙也被磕断了半截。
说话漏风,口水直流。
镜子里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敢认。
第二天一早。
矿上的人瞧见他那副惨样,个个心头暗笑。
可又不敢表现出来,生怕得罪了他,只能低头强忍,憋得肩膀直抖。
他勉强站在矿洞口交代了几句,声音含糊不清。
说完就缩回矿洞里歇着,心想不如吃点宋萩云给的干粮,好歹垫垫肚子。
掀开干粮袋子的盖子,他顿时愣住。
空了,里面干干净净,一粒米都没剩下。
“谁干的?!谁偷了我的吃的!”
他发疯似的翻箱倒柜,把所有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。
结果只翻出几张油纸。
他瘫坐在地,浑身发冷。
熬过了整整一个冬天,连老鼠都饿得皮包骨头,瘦得像鬼一样,居然连一口吃的都没给他剩。
他瘫在草堆里,眼珠子发直,盯着破漏的屋顶。
喉咙里发出一阵干哑的呜咽,差点一咬牙就把舌头咬断了。
算了算了,不就是点吃的嘛……
他咬着牙自我安慰。
等下次那商队再来,一定得让宋萩云多带点吃的。
陆毅他们没了这官差头子在边上盯着。
日子一下子松快多了,走路不绷着,说话不低眉。
连干活都利索了许多,还能趁休息时聊上几句闲话。
“棋儿说,萩云在兰百镇让人种东西,地里那苗长得可好了,绿油油的一片,看着就有盼头,这收成怕是不差。”
李思苒望着远处的山坡,眼里全是赞许。
“这姑娘,真有本事,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。”
司琴在一旁轻轻点头,想起女儿昨天兴高采烈说的那些事。
孩子们一起在田边玩泥巴。
宋萩云还亲手教她们辨认草药,喂她们喝温热的红枣汤,心里顿时暖烘烘的。
在兰百镇,女儿有了玩伴,不再整日缩在屋角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