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昭握着弯刀,冷冷地看着伽辞。
被挑飞的黑袖随风散去,伽辞两条**带血的胳臂,软绵绵地垂在身侧,她浑身剧烈颤抖着,哑穴未解,痛呼声一个字都没出来。
剧烈的疼痛之下,伽辞跪倒在地上,十指不受控制地**着,血流如注。
伏昭手一扬,弯刀尖端准备地插入了她右手手掌,贯穿骨肉。
人在极致的痛苦之下,通常都能激发出最大的潜力。
这不,方才还怎么都挣脱不开穴道的伽辞,猛地挣开了,一声凄厉痛苦的喊声自她唇齿之中掠出,响彻夜空。
一时间,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,只听得夜风在林间穿梭的沙沙声,还有伽辞绝望的哀鸣。
她知道伏昭对她做了什么,最大的屈辱,亦最绝望。
“我废你双手筋骨血脉,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!”伏昭转身离去。
“伏昭。”伽辞嘶喊着,声嘶力竭道:“我是用刀之人,你废我双手,等于毁我性命!”
十几年所学,皆在双手被毁这一刻白费。
她是燕隐行的军师,亦是冲锋陷阵的将领,这双手现在,连笔都提不起来,更何况是刀?
伏昭脚步微顿,无声冷笑。
半响,她回头看着伽辞,“你该庆幸身披皇宠,不然,你现在没的,就不是手了。”
而是命!
若不是有皇帝牵绊,以及她背后的神隐军,还有燕隐行。
伏昭何至于留一线情面?
这是她能够容忍的最大限度,任何人,都不能阻拦。
“姑娘,风寒,回吧。”焚香骑着马过来,把缰绳递给伏昭。
伏昭点头,翻身上马,往着东山折回。
身后,是僵冷在原地,鸦雀无声的燕隐行部众。
伽辞附身在地,咬着唇望着燕隐行,却无一语。
“扶军师回去。”
燕隐行转身,跃上马背,策马而去,徒留惶然无助的伽辞在风中瑟瑟发抖。
“军师。”重九脸色微白,半蹲在伽辞的身边,撕下自己的袖子,在伽辞不断冒血的两条手腕上缠上。
他不敢去拔出弯刀,只能由着。
伸手要去扶她,又怕碰到她的伤,为难地举着手。
伽辞看着远去的燕隐行,竟自己站了起来,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。
到一士兵前停下,马上士兵连忙跳下,惶恐伸手去扶伽辞上马。
“军师,我来吧。”伽辞上了马背,试了好几次要去抓缰绳,手指软绵无力,怎么也抓不起来,重九看不下去,想要上马与她同骑。
伽辞冷眸睨了他一眼,不吭声。
重九不由分说跃上马背,怕碰到伽辞的伤口,他双手虚张开抓着缰绳,双腿一夹马背,慢慢顺着官道返回东山。
回到东山已是凌晨,重九一边安置伽辞在客栈住下,一边吩咐p; 大夫来的时候,伽辞手臂上的血已经凝固,大夫花了一个多时辰,才把伽辞的伤给处理好。
这个时候,失血过多的伽辞已经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