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闻世子夫人医术高超,家中孙儿这半月来咳嗽不断,宫中太医、江湖郎中寻了无数,不知世子夫人可否帮忙看看孙儿的病情?”见尚书欲朝我作揖,一副诚恳请求状。
“老师大人,这使不得。夫妻本一体,您是徒儿的师傅,也是霂霂的师傅。徒儿为师傅做事,本是天经地义,何来这虚礼?”林逸立马上前阻止尚书的行为。
我立马领会到林逸话中的意思,“夫君所言甚是,苏家本是医学世家,治病救人本是责任与使命,何来谢字?更何况尚书大人还是夫君的师傅,这恩情苏霂是受不起的。”
这么一来一回间,我便被带到了柳尚书孙儿房中。见一中年贵妇和一名年轻妇人围座在一张小床旁,小床外围着一圈圈待命的仆人。
“这焚香味道怎么这么重!”刚进房,傅逸尘就被这厚重的香氛呛的直打喷嚏。
那几名妇人见我们的到来,便立马起身,迎我上前去。我见床榻上的孩提,意识模糊,皮肤已有发紫的迹象,我手上去摸那额头竟然如火球般炽热。但其手脚冰凉,小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旁边那年轻妇人正是孩子母亲,尚书令的儿媳妇—王氏。王氏正低头抹着眼泪,回答我这孩子病情。我皱着眉,回想起和祖父在江陵时遇到一家渔户家小儿有着类似症状。渔户家贫,无钱请郎中看病,因风寒就托不治,而导致这病情恶化。可尚书令府中不应出现这情况,我顿生疑惑。
“长乐公主和夫人,小少爷素体亏损,风温热毒炽盛,热入心营,热灼真阴,因而阴竭阳衰,即中毒性肺炎。病情刻不容缓,先容我为小少爷开几副药喝下。若服二三剂高烧不退,原方再加附子少量。”
长乐公主听了,立马叫下人开始煎药。长乐公主虽生皇家,但完全不同于晋阳公主的骄横跋扈,好似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婆婆。
“那先照着世子夫人的方子煎药,这几日只怕要多劳烦夫人跑几趟尚书府了。”
“师母何必言谢,这都是苏霂医者分内之事。”
“世子夫人还真有当年你祖母的风韵啊!”长乐公主望着我感叹道。
听到祖母,我一惊,本欲进一步询问,随后却被林逸与尚书令的交谈声打断思绪。
——
回府的路上,傅逸尘被一直念叨着尚书府中的香薰呛人。
提到香薰,我脚步放缓,奋力地在记忆中搜寻什么。
林逸似察觉到,也放缓脚步,“霂霂,你是发现了什么吗?”
“今日在尚书府问道的香薰与那日在公主寝宫味道很相似。今日问诊,我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,小少爷如今病症是因为风寒拖得太久才恶化成这样,按道理来说,太医应该不会看不出来,不应该会错过这最佳治疗时期。还是这香薰加重恶化了这病情?”
林逸听到了我的疑惑,也不禁微皱着眉。“那依霂霂的意思,这人的手从皇宫伸到了尚书府中?”
“林逸,我只能根据现有的病情来推断原因,但不能判断这背后的波涛汹涌。”
“霂霂,我知道,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。”林逸拍了拍我的肩膀,想让我心安,“明日我便叫管家去查一下府上香焚,莫不能让这人将手伸到了国公府中。”
傅逸尘本大摇大摆的走着,却没想到走着走着身后两人就不见了踪影。待到他反应过来,便看到眼前两人浓情蜜意,摇着扇子一脸看戏,“好一副一唱一和,夫唱妇随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