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尽全身气力,慷慨激昂地说出这段话,一时间在场的同僚们都热血沸腾。
看着他们散去准备行囊,我长舒一口气,脑袋却眩晕的不行,一口没站住,踉跄了一下。
“管事的,你一天一夜未合眼,这身子只怕撑不住啊!要不然这去疫区的事便先交给别人带队吧。”身侧的民兵立马扶住我欲倾倒的身体,担忧道。
我挥挥手道“无妨,我喝杯浓茶就无事。”
“可是…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好歹,在下如何跟世子交代…”那民兵默默说道,唤醒了我心底最深的那份思念。
我本以为我昨夜未归,他会寻过来,可如今第二日早晨却仍不见他的踪影…
罢了,他自有他的天地,一介儿女情长又怎么困得住这欲展翅翱翔的雄鹰?
——
或许是昨日太过辛苦,我竟然在去往东市的马车上昏睡了过去。
“管事的,快醒醒,东市到了。”小大夫掀开车窗帘子,轻声唤醒我。
我忍住困意,打起精神去察看这东市的瘟疫。
在此地多是外地来做小生意的商贩,人口多且密,人员流动大,况且此地大夫人手又不足。这防疫的难度是又添上几分。
我带着民兵将感染的患者单独管理起来,这样能暂时阻断了瘟疫的传播。可这没有解药,只能靠着其他解热镇痛的药材一日一日吊着。
正发愁地清点着东市需要的药材,便听到不远处患病的人小声嘀咕着:“听闻那老郑家,从外面偷偷运了不少药材。刚刚还在那里高价倒卖呢?”
耳尖的我听到了这秘密,便小声吩咐手下的人仔细打听关于老郑家是否有此事。
我等着回话时,正调查着东市患者的病情,发现重症者大多是久病,未及时服用解药。若是病入了肺腑,尤其是老人,再高超的医术也难起死回生。
“那个婢女,快来帮爷去接壶热水。”我正巡视着病人时,一个大腹便便大男人使唤我道。
同僚们体恤我昨日一夜未合眼,便将病人都揽在了自己身上,落得我现在只能干干配药,写药方的杂活。可如今却被这民众当作来打杂的婢女。
我好脾气地选择了忍耐,为那大爷打来热水。可弯腰将热水盆放下时,只觉得眼前一黑,脑袋眩晕的难受,将那盆中的热水洒出了许多,不小心溅到了大爷身上。
“你这杀千刀的!这点事都干不好!就说你们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,在外面抛头露脸作甚?”
这点唾沫星子还未将我从恍惚中唤醒,懵懂间身前突然闯入一个瘦小的身子,欲挡住这即将到来的满楼山雨。
“就你这瘦弱身板还想护住她!”老大爷无情地耻笑道。
“诋毁女人,抬高自己的男人,算什么男人!”小大夫清了清嗓,用了比平时说话大两倍的音量大声回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