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,你何处寻来的这么标致的美人儿,我瞧着欢喜。”这男子的生的与艳儿有几分相似,我立马意识到此人便是当今程府表面的掌家人,也是待会儿林逸他们要对付的对象。
我身后突然被人一推,我一个踉跄,被程家公子接到了怀中。我晦气地往后退,没想到这男子如狗皮膏药般欲粘上来。
一旁的嬷嬷瞧这一幕脸色十分难看,知道真相的她进退两难,欲开口提醒但却被艳儿的眼神唬住。
处在病中的老夫人也不觉此举轻浮,仿佛熟视无睹般,缓缓开口道:“这姑娘若是喜欢,你便带回屋里吧。只是要留她一命,必要时为我这个老婆子诊病。”
程家少爷一听如了愿,那肮脏的手欲伸上来,我转身看到嬷嬷手中沸腾的白醋集中生智道:“那热慰法有误!若是敷法不妥,这腿会废!”
从前祖母都教导我要如实交待病情,可这迫不得已间,我只能夸大病情求得自救。
“大胆!竟敢欺骗老夫人!”嬷嬷开口训斥道。
我冷笑一声,“这热慰法是我们京城苏家传家秘籍,需配以独特按摩手法才能奏效!”
老夫人见我将自己身份点明,立马缓过神来,“林家世子夫人?京城太医院苏家女?”
我不卑不亢地站起来,昂首点点头。
“老夫人,程小姐瞒下我身份,让我屈尊于此,此账我可以不算。但程家公子对我轻薄无礼,此事若是要传到世子耳边,后果你也能设想?”我立于金盆下,用清水一遍一遍擦拭着刚刚被触碰过的手腕,生怕半点污秽留在自己腕间。
“堂堂一个世子还敢跟我老子叫嚣!即使是圣上的宫妃,老子若是看上了,也得让给老子!”程公子色眯眯地遇上前继续刚才的动作。
我心头一怒,单手将这金盆拿起,朝他狠狠一泼。
怪不得这程家实权还是落在老夫人手上,如此愚笨的程家公子只怕是烂泥扶不上墙。
“老夫人如今便忘了,这绵长的历节病,轻则只是痛得失眠难耐,重则便是中风,生活不能自理。”我沉着脸威胁道。
“母亲!别听她胡说,我明日里再为你寻个大夫来便是!”艳儿害怕自己的算盘落了空,连忙制止道。
“糊涂!这京城苏家的医术还做得假!”老夫人立马呵斥道。
我悬在心口的那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,长嘘一口气,看来自己赌对了。越是位高权重者,越到晚年便害怕生老病死之事。更别说,这久病之人遇到能医之人,便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,死死不愿放手。
“那老夫人好好想是这身体重要还有是那湖边几口良田重要?”我循循善诱道。
老夫人沉默不语,似乎是猜到了我此行的意图,“聪明人只谈利弊。你对我这病可有几分把握?”
“九分,老夫人只要用心服药,再加上这外敷法和合理饮食休息,这历节病自然药到病除。”
老夫人叹气道,“人老了这身子不经用了,这区区几亩良田和银子哪比得过健康的身子骨。”此话看似回答我的问题,实则是在提点家中后辈。
程家公子似乎还不死心,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,欲继续争取着:“母亲,我前几日便寻来几个江湖名医,定要比这黄毛丫头好。我看若是我们程家要了这世子夫人,今后楚地的少爷们都要高看我们几分。”
我冷冷地迎上他贪婪的目光,内心嘲笑他自视甚高,还真把自己当做土皇帝,甚至还需借助明抢命妇这种卑劣手段来宣示自己的地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