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想到你这小妞还有两把刷子。”匍匐在地的细作抬起头朝我恶狠狠地说道。
我定睛一看,没想到是还是军中一个眼熟的将领,眼底闪过一丝不解。
“你还真以为军中人人都是二愣子,美人几句花言巧语,嘘寒问暖便直接迷得神魂颠倒。让一个未经世事的深闺夫人骑在我们头上,当真千古笑话,简直是妲己在世!”
我虽自谙脸皮稍厚,但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如此非议,心底不由得恼怒。再加上尚存的士兵们听到此言都小声交流着,一时间,耳畔充斥着无数质疑声,流言蜚语如潮水般将我暴力卷走。
“我是德不配位,可你也是被权势蒙住了双眼。”我冷着脸,淡淡地迎上那可怖的目光,“你别忘了今日你卖主求荣的主是让无数弟兄们倾家**产,妻女尽失的程家!”
身后又引起不小的**,那持剑的林逸亲信立马将剑锋转向,直指细作的脖颈。
细作冷笑一声,抬眼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程家主,“我卖主求荣又如何?若是能腰缠万贯,特权在手,谁还管这虚无缥缈的忠义。再说,程家可承诺过…”
他嘴中的话还未说出口,墨衣男子拿起弓箭精准一射,刚刚还猖狂大笑的细作便睁着双目,满脸不可置信地往后一倒。
“蠢货。”墨衣男子丢下弓箭,冷冷抛下此句,“自己入了他人的圈套,为别人做了嫁衣都不知。”
墨衣男子直接挑明我所作意图,我不由得多看他几眼。我故意挑唆细作恼羞成怒,让他大放厥词,便是为了安定将士不安的军心。我虽不懂如何作战打仗,但也从书中看见一二,明白这军心于军队好比药引子,若是散成一团,这战便泄气了三分。
“苏姑娘如今可有想好向我求饶的措辞?”墨衣男子玩味道,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。
我自知如今我们处于弱势,况且将士们在后,若是一味示弱会动摇军心,便选了个折中的话语试探道:“程府之事因我而起,便也应由我终。”
那程家家主听到我示弱的话语,转头朝着墨衣男子频频点头,似村口的大黄般,憨傻无脑。
“如何个终法?”墨衣男子来了兴趣,继续追问道。
营外乌压压的士兵,我便知此行他们便不是冲着求和的目的而来,如今我方损失惨重,若不低头让利,只怕会全军覆没。
关键时刻,我脑海里思绪翻涌着,指甲不自知地狠狠嵌进了指腹,指尖被划破的触感还未传至,他人的惊讶便响起:“少夫人,你!”
我低头看到沾染鲜血的指尖,装作熟视无睹的模样,“不碍事。”我鼓起勇气,抬眸面对那等待已久的墨衣男子,“我一介女子也给不了什么承诺,不妨公子您先说说让步的条件。”
“很简单,你过来,我与你说便是。”墨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的反应,刚才如寒星般的黑眸如变性般渗透出邪魅的气息。
忽有一阵凉风吹过,凉意从头到脚将我裹挟,将连心都不由得打了个颤。
“苏姑娘,看这样子是不敢来啊?”墨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踌躇,那冷淡的声音带着百转千回的尾音,勾得人跃跃欲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