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家主因善良,将家中虽有银子、粮食等全数捐出,就连家中府邸也空出一大半给民众治疗瘟疫。可当火灾来袭,需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前线救火,这郑家理所当然地被推出。可当时的郑家,人丁单薄,三代单传。在众人的唾沫星子中,年过花甲的郑老爷和妻子正身怀六甲的郑少爷硬着头皮上了前。这单薄的身躯怎敌这熊熊烈火,二人顺势葬身于这无尽火海中。
“你查过我的身份?”墨衣男子嗅到一丝不对,警觉道。
“逝者已逝,如今十年前那笔旧账你未如愿以偿,这笔债不会让我偿吧?”我心虚地答非所问道。
他嘴角的笑意顷刻间淡了下去,空气瞬间变得凝重,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我艰难地呼吸着。
“血债当血还,你一人,还不够。”这人脸如山中的天气般,阴晴不定,此时嘴角又扬起了那捉摸不透的弧度。
这当我琢磨着他话里的含意,车帘子突然被一红枪挑起,扎着高马尾的阿梨焦急地往里探进个头,环视了一周,目光锁定墨衣男子,霸气地将枪横跨在墨衣男子脖颈间。
墨衣男子的武功我也见识过,若真与阿梨交战,谁更胜一筹我也说不准。
看我瞧这马车里似无武器,这空手白刃自是接不住这气势汹汹的红枪。我长吸一口气,阿梨见此状更是急红了眼,“还磨蹭什么?快下来!”
墨衣男子听信了此话,竟举起手乖乖地下了车。阿梨目瞪口呆地将他刀上的红枪更贴紧了几分,怒气冲冲地跟上他的步伐。
怪不得阿梨突然闯入,竟也无弓箭手放箭,原来顾南禾早将程少主擒拿在地,那蠢货坐倒在地,哇哇大哭求饶着。
可我总觉此事有诈,那墨衣男子不似轻易投降的人,更何况,如今明明是他的胜算更大。
“后面的给我听好了,如今你们老大在我手中,乖乖放下武械,我便饶你们不死!”神经大条的阿梨未察觉不对,圆圆小脸瞪着杏眼装凶道。
身后乌压压的士兵不为所动,“大家放下吧。” 那墨衣男子竟主动投降,“这位姑娘我竟做了退让,这脖颈上的枪可以放一放了吧。”
直肠子的阿梨不懂这些弯弯绕绕,就在阿梨欲挥臂而去时,我瞧到了墨衣男子莫名的手势,本能地警觉大喊道:“不好!我们中招了!”
话音未落,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在天空一闪而过。那墨色的衣袖随风而起,接过这“飞来”的亮剑。霎那间,兵刃相交,激烈的兵器碰撞声响彻平地,吊着人悬而未定的心砰砰直跳。
顾南禾见状,立马丢下手上的人质,前去为阿梨帮忙。
我拔下发髻上的银簪,朝那正往前奋进爬行的程少主而去。我紧握着银簪头,往那脖颈间一扎,滚烫鲜血顺着指尖而流,程少主惊慌失措地转过头来,费力摇晃着,欲将我用力推至他处。
“你若在动,这银簪的方向错了位,可不是光流血这么简单了。这人的脖颈间重要穴位可多了,有的地方被狠狠一扎,少则终身残废,多则一命呜呼。”我打量着这被扎的穴位,冷着脸淡淡道。
刚才还扭到的躯体霎时间安静了下来,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原地,大气儿都不敢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