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。”姜还是老的辣,管事的听到八卦声,立马重咳一声,提醒这些人,莫要在此地乱嚼别人的舌根。
“管事的,这刘公子为何不来了?我还想请教他几句诗词呢?”
“对啊对啊,这刘公子怎么干的好好的,突然被派去了其他地方?”不约而同的质疑声立马将掌事的包围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,又将头转向众人,诚恳地回答道:“这上头的安排,我也不知啊!或者城内有地区灾情严重,就派这刘公子去帮忙了。”
“可如今,中毒者都喝下了解药,现在就连下田插秧的农民们,都乖乖地套上鞋袜,这哪还会有这严重处!”
大家们的咄咄逼问,将掌事的问的哑口无言。
“大家稍安勿躁!”在大家的熙熙攘攘声中,一抹白色出现在人群中,我虽与他隔着重重山海,但听见这浑厚中气十足的声音,我便猜到此人便是刘树义。
“我受世子所托,前往灾区,想出更好的防范水螅虫的法子。可实地实践了许多,最后发现还是这套上鞋袜的法子最管用。今日,我重返疠所,便是向各位讨教这除水螅虫的法子。大家踊跃发言,医者,病人皆可!若是想出了好法子,我和世子爷都重重有赏!”
大家都被奖赏二字深深迷惑住,众人都沉默了良久,仿佛都在冥思苦想着。有心细者发现刘树义走路的不对劲,本就孱弱的身子,脸色愈加苍白无力,就连唇色都变得暗淡。
“刘公子,你这是不是也中了蟲毒?”
我透过人群,隐约中似乎看到他微微点头,硬作坚强道:“无妨,我已喝下解药,这过会变好了。大家别提我了,就连身份高贵的世子爷,为了救人,也染上了这病。如今他身体抱着恙,管理岳州城的大小事务!”
林逸竟也中了蟲毒。明明刘树义提到林逸时,是无比钦佩崇拜的语气,入了我的耳,如噩耗传来般,寸寸侵蚀我的心扉。
这蟲毒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年轻力壮者虽喝下汤药,好好休息,便可立马恢复;可若长期疲劳,奔波,这解药只怕还解不了这来势汹汹的毒意,会慢慢腐蚀五脏六腑,落下病根。
我知自己早已与林逸和离,这关心的话语,都无权说出口。又有这身份的悬殊,如今见他一面,都成了难事。
倘若这高高在上的世子都要为了心中理想,顾不上病痛折磨,奔波劳碌,更别提,整日苦于生机的百姓了。这一次中毒还可以硬抗着过去,若是在次数多了。身子骨自然而然地也坏了。
“我有一法子,不知可不可行?”我顶着沸腾的人生,坚定冷静地站出来说道。
周围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我,自觉地为我让出一条直通刘树义的道路,一个个地都仰着脖子,急切等待着我的发言。
“自古便有虫入中药,最常见的便是这五毒。还有南诏一带多虫,人们便生出了热油炸虫的吃食。”我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,借熟知常识和奇闻逸事来引出自己的法子,渐渐退散这人们心中对吃虫子的恐惧,“所以我想,我们也可以将这水螅虫油炸而食。”
我的法子一说出口,便激起了轩然大波。
或有猎奇欲跃跃尝试,或有胆小地哭喊着不敢,也有古板守旧地大声斥着此法子荒唐的……
这小小的疠所里,人们对此事的反应都异彩纷呈,更别提这偌大的岳州城,此法子一发,定会引来无数口舌之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