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楚王也是…”违心的安慰话语却难于说出口,我也不止地叹着气,“逝者已逝,如今冯夫人和舒儿还安好,已是万幸。”
“若是父亲知道他们所在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信不过一些招降的将士们,便故意将他们家眷安置在岳州城内。美名其曰是优待家眷,实则是以防万一,巩固人心。”撕开亲情的薄膜,人心**裸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,或可悲,或唏嘘。在权力与富贵面前,看似坚不可摧的亲情都变了模样,那薄薄的一纸婚约又算什么?
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
“霂霂,莫担心。我可不像我爹爹,这世上即使所有人都唯利是图,熙攘逐权,我也愿坚定地执守着情与义。”身后的少年不一会便窥探了我心底的想法,将刚才的悲愤与无奈一扫而光,迎着远处窸窣的阳光,扬起下巴,骄傲兴奋地说道。
他比阳光还炽热的双目落我脸庞,他身旁我不回应,松开一只手,轻轻地挠着我的腋窝,逗得咯咯地笑,被逼得无奈只好忍着痒意,微微点头。
如今穿行在楚地的连绵丘陵中,一幢幢群山遮住了刺眼的秋阳,山脚边常有云雾缭绕,目光所至皆是盎然的秋意。身后的人还喋喋不休地强调着自己:
“你莫要将我当做那些势力的小人。”
“这世上最玷污不得的事便是千斤重的情谊。”
……
我在前边苦笑着,不知如何回答,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久久不能停歇:
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信义,我也永远站在你这边。
——
这几日与林逸二人赶路的时光,虽疲惫奔波但又自在随意,少了在军队条条框框与身份的束缚,我们二人自也是敞开了手脚,就像平常夫妇般,随意地走在大街上。
还在如今经过之地还在楚地,凭着林逸的令牌,还能借着官府的钱混吃混喝,可明日一旦出了楚地,这手上的银子又该从何而来。
我正坐在床头默默发愁着,洗漱完回来的林逸,见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,好奇道:“怎么这几日的山珍海味还没吃够?可还是有什么想吃的?”
这几日虽是在赶路,可林逸每次都会为了沿途好看的风景而故意绕远路,有时甚至还带着我特意却尝各地的美味佳肴。这几经耽搁,估计都要比大部队晚上了好几天。
我摇摇头,他一提及这玩乐的事,我心中不安的负罪感又升了起来,阿梨他们一行人都在不分昼夜的赶路,而我和林逸还偷偷背着他们玩乐,心中实在过意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