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房不似外殿看起来那般宽阔,装饰虽豪华,但面积较小,少了几分大气可言,莫不说与京中皇宫做比较,这小家子气的修饰还比不上我在京中与林逸在国公府的房间。
这殿内四周布满帷帐,四个角落都对称点着香炉,这布置不似妇人房间,甚至有几分巫人行巫术的阵仗。这香炉中点点香还不同于中原之香,好似是南疆特有的线香。
“苏姑娘。”我正分心观察这房间装饰,寨主夫人突然唤我。低沉又疲惫的嗓音仿若从地狱钻出来索命的厉鬼般,惊得我一颤。
“吓着你了?”寨主夫人从床榻上缓缓而起,苍白的唇色衬着苍白的脸颊,还有散乱的头发,倒还真像个索命女鬼般。
“您…还好吗?”我见她从状,连忙收回刚才的心思,走到她跟前询问。
“不碍事的,这都是老毛病了。”她费劲地撑起身子,沿着床沿坐起。
我探过她的脉相,触摸她如白玉般细腻白皙的皮肤,嫩得仿佛一触便能出水般,“夫人,恭喜,您这是喜脉。”
寨主夫人眉间密布的阴云顿时散开,她抬起自己厚重的眼皮,眼里闪着因喜悦而涌出的泪珠。
虽与她道不同,不相为谋,但也是由心地祝福着她喜事,我脸上也不自觉泛起了丝笑意。
她握住我的手,长叹一声,“还以为像我这样的人,一辈子都会没有孩子。”
这话虽说得不明所以,我还是笑着继续恭喜,她听着这好消息,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些。相比于白日里浓妆艳抹,大方端庄,时刻保持笑容的她,此时的她未施粉黛,眼角眉梢里都挂满了真挚的笑意,一颦一笑,勾人心醉。
近距离地看着她,在烛火的照耀下,颇有几分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美。
“斗胆问夫人是哪里人?怎么看起来不是金陵人。”
她因得了喜讯,心情愉悦,这防人的戒备心自也说了许多,“我同寨主都是洛邑人,只不过我身上有苗疆血统,这看起来自是不同。”
苗疆,蛊毒,脑中自然而然地将两者串联起来,从头到脚不由得生出一阵凉意。难不成,这蛊毒之事与她有关?我心中盘算着这些,眼前这张脸在我心底不由得变得扭曲难堪。
“苏姑娘,你说我这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?”寨主夫人一番喜悦的自言自语后,才想起要询问这详细。
我立刻收住心底盘旋的害怕,冷静地将孕期要注意之事告诉她,“您身子虚弱,又有偏头痛,这孕期自是难熬了些。不过也莫要太过担心,按时吃下药物,少忧思些事情,这孩子自然会顺利诞下。”
我话罢,便提笔写下药方。
寨主夫人也不闲着,看着我写下的方子,“苏姑娘,有个不情之请,这有喜的事情,可否帮我瞒一瞒?”
听到此请求,我低垂着眼眸,原本一心望向纸笔的眼神,不由得一暗。我幼时随着祖母入宫为宫妃们看病,此话从未少听。看来这小小的老山寨,这寨主的后宫也不简单啊!
我点点头,此事上多说多做,稍有不慎便卷入了这女子的争宠的阴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