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轻嗯了声,他将外溢的情绪收敛后,再次转身,将那披风放到我的肩上。
“这傍晚江边风大,即使入了春,这夜还是冻人。”即使他已把心思最浓烈的情绪收起,但眼尾的红晕依旧存在,默不作声地将我肩上的披风一一系好。
我心中思绪万千,一双冰凉的手本能地覆在他正在忙的双手,“走吧。”
林逸惊喜地抓着我主动伸来的手,紧紧握住我,生怕他掌心的手如流沙般轻易滑走。
就像,即使有天陌路时,他定会如今夜般,将我死死握在掌心。
——
我们走下船只时,江边半轮红日悬在江岸,红橙橙的光温柔地洒在江面,时有孤帆在江边滑过,偶尔的江风吹得鬓间碎发飞扬。
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。
我不经回眸一望,“这倒与自己年少时在扬子江上看到落日有几分相似。”
因为此地刚下过雨,地面潮湿,林逸一路低着头,牵引着我,生怕我脚底打滑。
听了我的描述,一路向前的林逸也不由得顿住脚步,随着我一同观赏这抹落日如金,薄云如烟。
伫立良久,我只感觉腿脚有点发麻,只感觉周遭的声音恢复以往的喧闹。我蓦地转身,发现身后的码头游人如织,往来船客无数。
可这热闹非凡的街道,每隔一段距离,便有持着兵器的士兵,似站着哨岗般,看卫这扬州城大小街巷的安全。
我正迟疑时,身后人轻轻扯着我的衣袖,我一个踉跄,就顺势跌入他怀中,正轻轻抬眸便注意到了他如画般的面庞。
而今日林逸打扮,我看到他不知何时披的外衣,竟张着口惊讶道:“你这是?不扮小厮了吗?”
之前在船上的林逸还是一身素衣,这怎么一下了船,就披上了这狐裘大袄,带上了银制的民面罩,与记忆中在老山寨中的他颇有几幅模样。
可这富贵模样,哪还像个小厮?
“我思前想后了许久,那江公子都能与你假扮夫妻,为何我不行?更何况…”他说到这害臊事后,故意将唇瓣贴近了几分,用着气音轻声道:“已有了夫妻之实。”
我心一怔,这人在一起这大庭广众下还如此不知廉耻。
“可你上报的文碟里可没有你。”我想着这出入各大城池的凭证,其上并无这凭空冒出来的老爷。
林逸得意一笑,从披风中掏出一张轻薄薄的纸张,我定睛一看,眼睛不由得再次瞪大了几分,“二公子?所以我是你的嫂子?”
这荒唐的身份落到我身上,我吓得立马松开林逸握紧的手。
而这被束缚的手被他死死禁锢,我眼见着有一批似殷勤地向自己走来,身畔人还故意凑近几分,生怕别人看不出这“弟嫂”之间的亲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