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司寇珩离开的时候,背影孤绝,面色犹如万年寒冰,他从来从容轻缓凌乱而沉重,没走几步便飞身出了栖梧苑。
他的身形消失的后一秒,阮溪婼便直接栽倒在地,红袖等藏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人急忙跑出来将阮溪婼背进了屋中,诊脉,熬药……又折腾了许久,整整三日,栖梧苑都飘着一股浓郁的药香。
三日后,阮溪婼悠悠醒来,嗓子干涩,“水……”
她开口唤道:“红袖……”
屋中无人应答,寂静莫名。
突然,一双纤长的手拿着杯子伸到她的面前,她接过仰头一饮而尽,重新将空杯子递过去,这才发现站在她床榻边的人并不是栖梧苑里的丫鬟。
“白潇绝?你怎么在这儿?”阮溪婼诧异的看着他,清眸闪着熠熠光泽。
他勾唇一笑,邪魅风 流,极致雍容,与前两日在山洞外见到的胡子拉碴的模样天差地别。
“听说你病了,过来看看。”他伸手一吸,一个椅子便犹如收到了指引一般轻飘飘的飞了过来,落在她床榻的旁边,他潇洒的一撩衣袍,落座,打趣道:“这段时间你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啊,坠崖,受伤,这好不容易回来了,又自伤心脉,大家都很担心。”
这个大家中到底包含了些谁,二人心知肚明。
阮溪婼刻意的忽略心中的那一抹刺痛,强笑道:“我没事。”
“有没有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,这栖梧苑的守卫还是太薄弱了些,近日禹陵城里不太平,我派些人过来保护你?”
魑魅一离开,这栖梧苑里的守卫力量就立即降了一个档次。
“不用了,刺杀凌帝的刺客抓到了吗?”阮溪婼动了动身子,想要靠起来,白潇绝察觉她的意图,起身轻轻的扶着她,又拿来了一个靠垫放在她的背后,好让她靠的舒服一些。
“还没有。”白潇绝皱了皱眉,“你现在重病在身,好好将养着,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?”
阮溪婼浅浅一笑,她呀已经习惯了,习惯将一切都了然于心,这样才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手忙脚乱。
她如今已经不是一个相府小小的庶女,清溪公主这个身份带给了她无上的荣耀,也将她推到了风暴的最中央。
身份使然,不能不谋。
白潇绝见她清雅的容颜浮现点点笑意,犹如星空里的点点碎光,带着惑人心魂的优雅和神秘,不由得一愣。
心中又柔软了几分,想了想,还是继续说道:“禹陵城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。”
“什么?”她昏睡了三日除了断断续续的醒来被灌药之外,什么消息都传不进这处院子来。
“三皇子在这次刺杀中替凌帝当了一剑,剑尖贯穿了整个身子,昏迷不醒好些日子了,凌帝留他在宫中养伤,时常探望,大有一跃成为新宠的意味。”
他想着,司寇钊再怎么样也算是她名义上的表哥,她该是在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