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晓纠正道:“你要跟那个脚印重合才行。而且,脚印的脚掌部分清晰而后跟极浅,说明凶手踩踏时重心前移,应该是左膝弯曲、身体前倾的姿势。”
冷誉依言照做,又拿刀比了比,摇头道:“但是,这个姿势很难发力啊。”
“这正是问题所在。”
“也许他只是无意间踩了一脚?”冷誉猜测道:“而且,如果是行刑式斩首的话,那么最适合下刀的位置应该是在侧面、而不是站在身后吧?”
“你觉得这个姿势别扭,但也许在凶手看来非常顺手。”
冷誉依然摇头:“这么近的距离,又是这种角度——也太别扭了吧?刀根本就挥舞不开。”
“也许,他有充足的理由而不得不这么做。……比如,他没有右手。”
阳春晓上前一步,将他手中的刀拿走,用手刀代替比划了一下。
冷誉更为诧异了:“你开什么玩笑?”
但她的表情坚定,示意他试一试。冷誉无奈,只得也用手刀在假人颈上比划了一下。
阳春晓微笑地点头道:“这样就很合理了。”
“嗯?……什么意思?”
“凶器是刀没错,但也是他的右手——他是个独臂人,而右边的假手本身就是一把刀。”
冷誉愕然。
“刚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:一个人走夜路时遭遇持刀者劫持,他怎么可能完全没机会反抗也不呼救呢?之所以会乖乖认他摆布,就是因为对方右手的钢刀在第一时间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。”
阳春晓指着假人说道:“而且,我在绑绳索的时候还发现,凶手使用是一种单手就可以完成的绳套,是左手习惯。”
“废话!一手持刀、一手要去捆人,当然是要用单手结绳套!”
“既然凶手早早就埋伏好了,干嘛要等他出现之后再临时做绳套呢?为什么不能提前准备好?”
“也许就……很突然?所以没来得及?临时起意?”冷誉两眼望天,连自己也觉得有点牵强。
“没有根据的推断,就是瞎猜。”
阳春晓白了他一眼,继续说道:“李觅是天香楼的常客,那天晚上是天香楼重建之后头一天开张,他必然是会去的。而且,他痴迷舞乐却并非喜好眠花宿柳之辈,因此他晚上一定会回家过夜,就必然要经过荣华街的夜市。他的行踪是很容易被掌握的,凶手提前做好准备一点都不困难。”
“行吧,你说得对。……你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?难道都是昨晚在天香查出来的?”
阳春晓不无得意地点头。
“可是,这也……太荒谬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