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句话,阳春晓几乎当场垂下泪来。
红隼见状更是诧异,轻轻抚摸她的背,柔声道:“没事的。这里可是刑部啊!天底下最讲王法的地方啊!”
阳春晓不由一阵苦笑:“可这王法,终究是救不了你。……不成,我得想个法子才行。”
说着,阳春晓下了床,边穿衣服边说:“我心里不踏实,总觉得要出事。”
红隼见她起身,便掌上灯上前帮她穿戴:“我倒头回见姑娘这么紧张。”
“说到底,这祸竟是我自己惹出来的,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。”
阳春晓语气坚定道,但不一会儿又皱起眉头来:“……可是,要怎么办才好呢?”
她自言自语,一时要闹着出门,一时又冷静下来说‘不可冲动’,红隼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,只由着她折腾了好一阵,眼看外头已是天光大亮了。
阳春晓独自坐在门口发呆,心里却仍是没个准主意。
日头渐渐升高了,远远听见外头院子里热闹起来。几个狱卒打扮的中年人拿着扫帚和铲子,沙沙地扫着地,将积雪堆到路边。
几只麻雀落在光溜溜的树杈上,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。
阳春晓抬头望着它们,定定地出神。
“阳小姐!”
这时,就见一个顺天府跑腿办事的小贾拎着食盒从外头进来:“林大人打发我来看你啦!顺便还带了早点,是林家小姐亲手做的,说是要谢谢你上回送的胭脂呢!快趁热吃吧。”
他十分热情地进屋把东西放到桌上,见她这副失神的模样,便凑上前说道:“林大人说啦,劝姑娘宽心些。还嘱咐说,十兵九匪,那些当兵的多半是不讲理的!叫你这几日在刑部里安心住着,千万别出门!天香楼的事也先别管啦,自己平安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提起这话来,阳春晓又触动心事,忙问道:“天香楼现在怎样了?当兵的是不是已经进去搜过了?”
“听梁头儿说都去搜过三四回了!无非是把嫌犯留下的东西又翻了几遍。林大人关照过的,阮轻烟姑娘也主动散了些银子给他们,哄得当兵的高兴,办事也还算客气!就只是例行公事,也没惊扰姑娘们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刚闲聊几句,就见许知年带着个跟班的,拿了床新被子和炭火暖炉等日用之物从外头进来。
许知年见有外人在,主动打了招呼,见阳春晓恹恹的,面容憔悴,便说道:“你这屋里若是缺什么少什么,只管跟我说,我替你去置办!外头那些当兵的真真是疯魔了,这一路上就连我的车也竟被查了三四回!”
小贾也点头道:“咳,我带着顺天府的腰牌都要被盘问几回呢!那些人跟咱们可不一样,什么规矩礼法一概不管用,当真是六亲不认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