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进展顺利，牡丹和波妞一同被平安带回刑部。

接着，刑部以户籍信息不实、二人的身份需重新核实为由，将红隼和牡丹都下了狱，分别关进刑部大牢。

说是关进大牢，其实不过跟阳春晓住的院子仅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罢了。衙门里的监狱都未单独设立女监，这也算是特别优待了，除了不能出去，跟普通的客栈也没什么两样。

许知年办完了手续，见阳春晓还站在牢门口依依不舍，便劝道：“放心吧，都是自己人，自然不会亏待她们的。”

红隼也安慰道：“小姐不是这里长大的么？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？”

阳春晓心里也明白：现在把她们关起来，其实就是最好的保护。魏登就算再怎么厉害，也不可能到刑部大牢里抢人。

刑部把她们当成嫌犯收押，那么外头无论再查出还有什么案子与她们有关，都只能在刑部进行审讯；如果想把人带走，就必须要拿调令来——而刑部作为国家最高司法机关，除了锦衣卫的诏狱，有权驳回任何部门签发的调令。

不得不说，这确实是个保护她们的好法子，只是——

许知年答应她不让红隼和牡丹蒙冤，但同时，二人也必须要接受刑部的调查。

尽管阳春晓充分相信二人，也并不想知道她们经历了怎样的过去，但眼下的局势，相对于落到当兵的手里，交给刑部调查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。至少，她了解许知年的手段，绝不会屈打成招制造冤案，但这也是在赌：赢了便能找回本应属于她们的荣耀，输了就一无所有，甚至要赔上性命。

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值得，但现在根本没的选。

“走吧。”

许知年催了一句。

阳春晓点点头，跟他从监区出来。

许知年在门岗处的记录上留下自己的签章，例行公事地说道：“例行关押审讯期间，你每两天可以来探视一次，每次时间最长不可超过一刻钟；探视时允许传递私人物品，但必须要提前申报并经过检查……”

说到此处，不禁看着她笑了笑：“这段话你比我会背得还早，就不用我再复述了吧。”

阳春晓却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。她甚至突然间觉得：讲原则固然是对的，但是太公事公办的话，是不是就少了些许人情味？她知道许知年这样做并没有错，并且合理，但就是心里觉得不舒服。

二人沉默着，并肩走出监区的铁门。

一名文吏刚好从身边经过，许知年拦住他说道：“去拟一份发往户部和兵部的协查通告，送到三号审讯室来。”

那人恭敬地应了一声，加快步伐去办了。

一路上，许知年始终低头看着手里的公文，阳春晓一直没说话。

直到经过刑部办公大厅门口时，阳春晓才说了声：“我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
许知年这才抬起头，认真看了看她：“怎么，对师兄不放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