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那玩意去了吧。”陆忱对押送她们的衙役说道。
“这可不成。”
谁知那衙役一脸严肃道:“郡主有所不知!这两人功夫可好着呢,您是没见着,那日三堂会审的时候几下子就把兄弟们给打倒了呢。”
“所以说啊。”
陆忱勾勾唇角:“如果她们真是天机营的人,就你们这些破玩意也根本没用,还怪碍眼的。”
那人听了觉得有理,看了看一旁的邱尚书和许侍郎,二人皆点头示意他照做,他这才将铁锁卸掉拿了下去。
陆忱一身白衣,脸上未施粉黛,显得十分素净。她缓步来到二人面前,不停地上下打量。
二人穿着崭新的囚服,干干净净的,头发也梳得齐整,看起来确实没受过刑。
在她观察的视线当中,红隼始终恭顺地眼眸低垂,神态平静而淡漠。
这在阳春晓看来代表着一种麻木和自我放弃,表面看似顺从却内心倔强,如果你拿不出实质性的解决方案来,就根本无法说服她。
而牡丹就正相反:她这人总是大大咧咧的,喜怒皆形于色,心里更是存不住事——但她不是没有心,只要她答应你的事,便定会死守到底。从她无比坦然的神情来看,护仓神应该是还没有私下找过她。
在陆忱眼中,自是不会像她这么看。
红隼身材偏瘦但十分结实有力,一看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,也难怪方才那些衙役会如此忌惮她;而牡丹高大健硕,肤色白皙,却不是寻常姑娘那种羊脂般的白,而是如同水磨年糕一般瓷实,全身都散发出不好惹的气息。
陆忱在她们身边转了一圈,用蒙语说了段话。
众人不知是什么意思,却听牡丹说道:“我只会几句,说得不好。”
红隼答了一句,众人依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。
阳春晓心里突然一阵懊悔:对啊!既然她是深入漠北做斥候的,那鞑子话肯定是多少会一点的!这也可以间接证明身份,我怎么就没想到呢?
陆忱饶有兴趣地再次打量红隼一番,又问了几句,皆是对答如流。
见众人一脸迷茫,陆忱简单解释了几句,又道:“我父帅常说,知己知彼百战百胜,麾下士卒大都会说几句鞑子话,天机营就更不用说了。”
牡丹耸耸肩:“你说的这些精细活都是她们斥候的!我干的都是粗活,整天跟当兵的一起骑马抡大刀、抢钱砍脑壳,那可比不得。”
“即使是粗活,那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。”陆忱又问:“你是跟哪个营的?”
牡丹答道:“神风营,实不相瞒就我一个女的!可惜他们现在全埋进沙子里了,没人能证明。”
“无需证明,你是好样的。”
陆忱笑笑,又转向红隼问道:“你的上级是哪个?”
这个问题若放在战时绝对是个机密,就见她本能迟疑了一下,才开口答道:“孔雀。”
在阳春晓看来,无论那个代号是否可以查实,仅凭她此时的反应就已经足够印证:她曾接受过长期的训练,形成了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职业习惯,而这些细节都是极难伪装的,更加使人确信她的斥候身份。
“孔雀?”
陆忱笑道:“老怪怎么总是喜欢取这么奇怪的名字?那种地方,怎么可能有这种鸟呢?”
“代号罢了。”
“感觉,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