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南风亲自把两辆马车的缰绳绑好,自己坐到头车上,早已换好一身男装的柳絮也跟着上了头车。
阳春晓踩着凳子刚想上去,却见景南风摆摆走:“你跟那位公子坐后头去。”
“咦?为什么?”
“我嫌你碍眼。”
阳春晓哼了一声,只得跟冷誉上了后头那辆。
马车缓缓驶上官道,郡主亲自骑马跟在后头送了一程,才依依不舍地道别回去了。
阳春晓和冷誉相对而坐,心里却还在思量着这趟差使到底要怎么办才算妥当。
冷誉取出把匕首来,递到她面前:“出门在外的,女孩子终究还是得有个防身的家伙才好。”
阳春晓看了一眼,却没接:“我又不会使。许师兄说,姑娘家带这个出门也没用,真遇到事情,也净给别人递刀子了。”
冷誉却摇头:“怎么会?有刀便有七分胆,哪怕对面是个武林高手,你手上拿着它、那人却没有,心里也要多生三分惧怕呢!刀剑无眼,任谁都会怕的。”
阳春晓觉得有理,便接过来。
那匕首沉甸甸的,装在个牛皮套子里,看上去朴实无华,大概也不算贵重。她放在腰间比了比,却见冷誉又阻止道:“这种刀别在明眼处,让人瞧见生了防备,可能就没机会用了。”
说着,他将匕首又拿了回来,蹲下身、塞进她的靴筒里:“兵刃这种东西,一分短一分险,贵在出奇不意。”
阳春晓点头,心说脑子学会了,手未必。
刚放好,冷却又改了主意,再次将匕首取了出来,拔出刀鞘,露出三寸来长的雪亮刀锋,在她面前晃了晃:“你别看它不起眼,这却正经是精钢打造的好东西,削铁如泥!……来,试试。”
阳春晓对所有兵器的了解,都仅限于验伤层面,真拿在手上了也不知道要怎么使用。
她接过来握在手里,刀刃朝上,随便挥了两下。
冷誉见了却又是摇头,掰开她的手指,将匕首颠倒过来、刀刃冲下:“要这么拿才对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两手握住她的手,详细地讲解起如何攻击、如何防御。
他讲得专心,阳春晓也听得仔细,却不觉与他两手相握——直到他说完了,两人才同时意识到,冷誉飞快地松了手。
阳春晓脸上一赧,笑道:“若是歹徒有你这么客气,我倒也用不上它了。”
冷誉低下头,不好意思道:“……是我唐突了。”
阳春晓将匕首收回皮套内,依他所言藏进靴筒里:“哪里,你教得很好,说不定将来能救我的命呢。”
“我倒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才好。”
阳春晓抬起眼睛望着他的脸,神色黯然道:“当初,红隼也是这样说的。她说过会一直保护我,却没想到终有分开的一日。”
冷誉闻言,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,语气坚定道:“不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