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有人起身将门关好,后面再说什么便听不清了。
沈敬心中不由一阵冷笑:你们学的这点兵书还真是没糟践,在阵前打不过鞑子兵,背后倒是全用在自己人身上了?
这时,却又听对面再次吹响鸟哨:
——撤退!速速撤退!
沈敬依然没动,对面的红隼似是急了,直接在瓦片上直起身来,重复着方才的哨声。
今夜月光皎皎,她虽然穿着夜行衣,可这里是魏府!到处都是亲兵卫队,她这样站在屋顶上很快就会被人发现。而且,就算待会儿行刺成功,必然招来大量兵士全府搜查,万一看到她也在这里,事情可就麻烦了。
魏登固然该死,但再搭上一个红隼却十分不划算。
沈敬短暂地犹豫片刻,终究只得放弃。
他收起弩机,缓缓从光溜溜的瓦片上滑下来,猫着腰,从东厢跳上门厅的屋脊,朝着巷子对面的冷宅去了。
红隼紧随其后。
二人行至冷宅后园的无人之处,沈敬这才放慢脚步,最后停了下来。
清冷的月光洒在无人的庭院,冬夜的空气一片寒凉。偶尔一阵微风拂过,檐下的粗布灯笼轻轻摇晃,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。
“你这又何苦来!”
沈敬站在冷氏祠堂歇山顶的屋脊上,突然转过身,阴沉着脸率先开口道:“我为陆帅报仇,这是我一个人的事!你何苦把自己卷进来?”
“他不能死。”
红隼摘法律来制裁他,而不是在家中遇刺身亡。”
“可这又与你什么相干?!”
“我身为天机营校尉,不允许有人令天机营的名誉蒙尘。”
“哈,你跟我提天机营?”
沈敬冷笑道:“你但凡念着天机营的好、想着陆帅的恩情,今天也不会故意跑来坏我的事。”
“正因为如此,他才不能死得不明不白。”红隼正色道:“他应该被审.判,而不是秘密处决!天机营的忠诚不容亵渎,绝不能因为你背上谋害主帅的罪名。”
“忠诚?……那我问你,天机营是如何沦落到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?”
“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。”
沈敬被她气乐了,手指着她、嘴巴张了张,还没等说出什么话来,便听红隼又道:“我只知道,魏登死了,这案子就更加死无对证!如果你觉得阳春晓斗不过那边的人,那你现在应该去帮她,而不是在背后动刀子、把局面搞得更加难以收场,再等着别人给你擦屁股!”
沈敬吃惊地看着她,竟是一时语塞。
“……到底是跟了刑部尚书家的小姐几年,连说话都变得不一样了。”
“多谢夸奖。”红隼依旧语气生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