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暗访。……这现在可是件机密差使,你别说去。”
“我早该想到的!”
阮轻烟兀自懊悔道:“对啊!京城这案子若派下差使来,就刑部这些人,眼下最出挑的还能有谁?不是许知年就是她!而她偏偏挑这时候回乡过年——我早该想到的!”
宋襄也不知道她对此事了解多少,谨慎地眨眨眼:“你关心这些做什么?将来万一出了事,知道得越多,只怕就越容易受牵连呢。”
阮轻烟未理会他,嘴里喃喃地重复着那一句话,片刻间又冷静下来:“可是她已经动身出发了啊,你们不是要保护她吗?怎么现在还在京中?”
宋襄叹了口气:“就因为刚出了大同那档子事,指挥使在气头上,一心想着报仇,就没把这差使太当回事……毕竟,我们这么多锦衣卫都办不成的事,凭她一个小姑娘,恐怕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。今天早会才想这事起来——
要当真什么也不做,他也怕在皇上面前交不了差,就打发我们赶紧出城追去;又嘱咐我们不必太过出头,说她活着未必能将这案子办得如何,但若死在秦总兵手里,那姓秦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!对咱们也是件好事。”
阮轻烟心里一阵冷笑:这个郑拓,果然是自负得可以!自己把差使办砸了,还希望别人也一起来陪葬?当真是又蠢又坏。
阮轻烟又问:“锦衣卫为什么突然去了大同府?”
“呃。”
这也是朝廷机密。
但宋襄犹豫了一下,还是如实说道:“查一桩黄金的案子。据密报,西北有座黑金矿没有上报朝廷,所以派锦衣卫前去调查。”
“这便是了。”
阮轻烟迅速把近日来这些线索串联起来:“我早该想到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命案!魏登府上不过是死了两个人,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搞全城封禁!而且,做什么买卖的账本有必要加密呢?果然是大有文章啊。”
宋襄听不懂她说的这些,平时也很少揣摩上司的心思,耸了耸肩,说道:“我就是个当差的,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。反正为了这事,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。”
“还会死更多的人。你等着瞧好了。”
阮轻烟叹气道:“贪字头上一把刀——那可是座金矿!当年宁王可就是用那座金矿养活了西北五万精骑,如今朝廷想要收回来,无异于虎口夺食!就算是锦衣卫,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
宋襄突然两眼望天:“要不,高利贷就先别还了。”
阮轻烟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随后二人不禁相视而笑。
“太蠢了。”
宋襄对她这个评价只是笑笑,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:“如果我活着回来,我们可以再继续讨论以后的事。”
“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阮轻烟突然说道:“请务必好好保护阳春晓!这案子办成怎样与我无干,但她一定要平安无事!”
阮轻烟郑重说道:“如果你能带她平安回来,我就跟你走——什么事都答应你。”
听到这句,宋襄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:
“一言为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