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这胸有成竹的模样,显然是已有定论了?
冷誉摸摸下巴,试探道: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外头那几个人有串供嫌疑?”
她微笑地摇头:“除了‘我没有杀人’这句,其它基本上都是实话了。”
“那怎么可能嘛……这怎么做到的?”
她笑意更浓,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:再动动脑子。
冷誉依然没有思路,却细想道:如果她掌握了我不知道的线索,那就只是能通过验尸了吧?
于是他干脆直接问道:“你看过尸体了?有什么发现?”
她答道:“窒息死亡。手脚和颈部有被捆绑的痕迹,勒痕模糊,推测是布条之类的东西。口鼻内没有异物,无异味,可以排除中毒或者你说的那种情况。”
可这完全说不通嘛……
冷誉又琢磨半天依然没有头绪,赌气道:“照这么看,就是那两个伙计每次搬了一包货物之后,就顺便溜进来朝他插一刀、然后再继续搬货咯?”
“嗯,很接近了。”
冷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。
她又说道:“其实,窒息这种死因,不要先入为主地觉得过程很短,也可能被拉得很长。比如人陷进沙子里,你每呼出一口气,沙子便会迅速把空隙填满,直到再也没有呼吸的空间。整个过程缓慢而痛苦。”
冷誉听得汗毛直竖。
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:“不对啊,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他肯定会大声呼救!外头的人肯定能听见动静的!”
她循循善诱:“但是他并没有,这又为什么呢?”
“因为嘴被堵了。”他凑到死者面前:“所以,凶器就是堵住嘴的东西。”
“继续。”
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,却丢下冷誉,开始翻看死者身边货架上的杂物。
看来方向对了,可他觉得眼前仍是条望不见尽头的死路。
“是布吗?”冷誉猜道。
“呵。”
她用一声嘲笑当作回应。
对哦,用布条把人勒死是有可能的,但是就本案来说,时间上不允许。
他心里默念一句:好吧,不能瞎猜。
实在是没有头绪,他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死者身边的东西上:一张小木桌,上头摆着茶具和油灯;地上有个木盆,盛着半盆清水,边缘上搭着几块手巾或者抹布。
都是极寻常的日用之物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突然就想起那条被阳春晓拿来示范杀人手法的丝巾。
他拾起条手巾,展开,搭在死者的手腕上,长度刚好够打上两个结。
原来如此。
“上道。”
阳春晓背对着他,正在翻看抽屉里的书册,却像身后也长了眼睛一样。
“可是,一个活人被捆住手脚,肯定会挣扎的啊!”
阳春晓提醒道:“前提是:一个‘清醒’的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