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屁咧!当土匪还整出信仰来了?”
阳春晓也懒得阻拦,无奈问道:“所以,你们是在泥塑里发现了金子?”
那人点头:“那金锭底下有字,当家的说应是以前宁王府专买军械战马用的官银,想来应是家传的?那可是最值钱的赤足金!后来,我们打听到那是城里茂德商行的货,便扮成小工混了进去……”
阳春晓对于过程和细节并不关心,打断他直接问道:“你们总共得着多少?”
“那么稀罕的东西还能有多少?就一个呗……当家的说,丢了宝贝的张茂德居然连找也不找?可见财大气粗,家里肯定还有更值钱的东西。”
这倒是怪了。
那一锭金子足有五十两,再怎么‘财大气粗’,被土匪劫走了竟然会一点反应也没有?失主居然连找都不找?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。或者说,运输者也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送货?
如此松散的管理方式,可完全不像是魏登或者秦孝安的作风——除非,是来自神秘的第三方?
从战争结束到现在已经有七年多了,市面上从未见到过类似的官银,而一直潜伏在此的护仓神也就只得着两个而已:显然,他们采取的是一种安全性极好的运输方式,基本上极少出问题——如果不是遇上这么丧心病狂的穷匪的话。
暗自搁置下这些疑问,阳春晓又问:“金锭现在何处?”
“花完了。”
“花、完、了?!”
对于土匪这种把脑袋系裤腰带上过活的职业来说,不留隔夜粮算是惯例,但阳春晓听了还是大为震惊:“那可是官银!你们就不怕被抓吗?”
那人一脸狡黠:“那么大一锭金子呢!自然要铰成小块才花得出去啊。”
五十两一个的元宝,莫说是金子,就算是银子也是很难一下就花掉的。以现在金银一比七的比率就是三百五十两白银,在大同府黄金地段买幢花园别墅都绰绰有余!于是民间比较常见的办法就是将整个的元宝切割成散碎银子,以方便在市面上流通。
只是,金锭一旦被分割成小块,追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他们很贪,但是不傻。
阳春晓又问:“是谁想出用纸浸水杀人的法子?”
见她一语道破了玄机,那人倒也不隐瞒,直言道:“是跟我一起那个,名叫刘贵。他以前在军中做过差役,见过大世面,法子都是他想出来的。”
阳春晓冷哼一声:“你倒聪明,什么事都往死人身上推。”
“小人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。”
那人怂怂地缩成一团,满脸委屈。
他确实没有撒谎。此刻,他所表现出来的求生欲胜过一切。
但是这样一来,线索又断了。
阳春晓皱着眉头,有些沮丧地站起身来。
这时,就听身后远处的大门一响,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。除了狱卒以外,另还有几十名大同府守军模样的军卒:
“你们怎么会在那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