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
宋襄不由挠头,为难道:“许大人!您觉得以魏帅的身份,他会搭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千户?您到底是太看得起我,还是太看不起他了呢?”
“结果不重要,我需要的是过程。”
但宋襄却仍旧摇头:“不行,这件事毫无意义。虽然阳春晓说过让我帮你,但我好歹也是个锦衣卫的人,得有自己的坚持。”
宋襄带着防备,眯起眼睛道:“一码归一码。虽然我和阮轻烟很需要你的帮助,但锦衣卫与姓魏的素无往来,我也并不想得罪他。”
说起工作,宋襄就跟换了个脑子似的,竟然机灵了起来。
“这案子,我不妨向您透个底:皇上已下了密旨给阳小姐,并御赐三宝,让锦衣卫全力配合。您现在要拿这案子在京中做文章……万一惹出什么乱子,我恐怕不好交差。”
对于感情之事宋襄确实迟钝,但他办起差来毫不含糊。毕竟不是新手,混迹官场也有些日子了,这其中的利害关系,他还是拎得清的。
宋襄又道:“所以,您若是有什么计划,最好还是提前跟我知会一声,我好有个准备。”
这话倒也在理。
文官效忠于朝廷,而锦衣卫受命于天子、专职监视群臣,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信任关系。
看宋襄这态度,如果许知年不肯和盘托出的话,他就会拒绝合作。而锦衣卫恰是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,不可或缺。
许知年思索片刻,最终叹了口气:
“……好吧。”
许知年娓娓道来:“你可知都察院御史台高层出缺一事?”
“自是知道的。”
“别人我不知,我对这个职位,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思筹谋。”
“等等,我们说的不是魏登么?你提这个干什么?”宋襄嘟嘟囔囔问道。
“文臣自然有文臣的路数。不像你们穿飞鱼服的,只要替皇上办好差事,就能得到青眼。”许知年摇摇头,不以为然,“若想动动自己的位置,就只能靠脑子了,比如……”
许知年向宋襄示意,指引他看向窗外。
楼下,魏登面沉似水,从浮光阁出来就快步钻进车里。数名带刀护卫上马随行,一队人缓缓而去。
许知年扫了一眼刻漏:他竟在此等了将近一个时辰。
啧,这已是近日来魏登第二次被他放了鸽子,还能有如此耐心,实属难得。
尤可见他对此次会面仍是诚意十足的。
很好,计划进展顺利。
宋襄难以置信地怪叫:“这么说来,你是要向魏登投诚,以求他在皇上面前举荐你进入都察院?”
说完自己的猜测,宋襄立刻摇头否定。
“不对,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你是阳承和的得意门生?刑部又是出了名的高风亮节……结合阳小姐前些日子给你安排的任务来看……你是要趁着这个机会,审魏登?”
许知年皱了皱眉,又笑了一下。
这小子,看来还不算太笨。
宋襄嗤之以鼻:“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,谁会信啊!”
许知年扬扬眉,不以为然道:“魏登信了啊!没看他刚刚在对面赴约,就是为了等我!”
宋襄眯了眯眼:“满朝文武都知道魏登是个老狐狸,难道……你手上有他的把柄?”
许知年微笑地摇头:“我把一部分物证交出去了。”
……这,怪不得。
“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,你是锦衣卫,想必这一套比我更清楚。只有单独见面,才会有审他的机会。”
“那这会儿的你就不该呆在这儿,而是和魏登那个老头子见面!”宋襄下意识驳斥,“你肯定还有后招。”
“没错,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。”
宋襄警惕地眨眨眼:“说说吧,你今天不说清楚,休想走出这个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