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知年觉察,试探道:“有私怨?”
“没有。”
魏登想了想,又补充一句:“他总觉得是我害死了陆昭。战时的军队调动、行军路线以及和各种决策都是有记录在案的,这事在兵部早有定论,可他就是不信。”
许知年点点头,又问:“您觉得,如果是他杀了李觅,会是因何而起?”
“我怎么知道?!”魏登怒道:“那是顺天府该管的事!”
“息怒,息怒。”
许知年眯起眼睛,又换了个问法:“李觅会不会是泄露了您府上的某些秘密?”
魏登突然愣住了。
当初李觅横死,他不愿交给顺天府而是让冷誉去审,就是为了避免外人介入——等等,怎么感觉他在审我?
魏登突然警惕起来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“坦白地说,我知道锦衣卫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了。”许知年也不遮掩,索性直接说道:“跟当年宁王府所辖金矿有关。如果您希望在此事上占得先机,就请务必不要对我有所隐瞒。”
——
“你问金矿的事啊。”
秦孝安不以为然地掏掏耳朵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您跟我扯这种谎有意思吗?”
聊了半天他竟给出这样一个回答,阳春晓顿时有些生气:“那么魏登洗钱的账本是做给谁看的?还专门使用加密算法来传递——他自己闹着玩呢?这么闲吗?!”
“咳。”
秦孝安笑着摆摆手,对她的怒气不以为然:“我骗你干什么?真不知道。”
无论从哪个方面看,这个人现在确实没有撒谎的动机,也没那个必要。
阳春晓只得换个思路,又问道:“那也就是说,你虽然并没有参与金矿运作,但是真金白银却会按时送到你手里?”
“这么说也没错。”
他点头道:“我不妨跟你交个底,我只从中抽了六成,魏登靠着那些小花招拿了三成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,看得出来是相当眼红。
——等等,那也就是说,真正负责金矿实际运作、并且送出黄金的人只得了一成?!
“那第三方是谁?”
“只知道是陆昭的人。”
“哼”。阳春晓冷笑道:“金矿是朝廷的财产,就这样被你们瓜分一空、中饱私囊了?”
“我可没有贪污。”他突然正色纠正道:“那金矿原就是朝廷赐给王爷补贴军费的,即使现在也全是花在西北军身上,怎么能说是‘中饱私囊’?”
“如果这都不算贪污……”
阳春晓真是被他气乐了:“花这么多心思铸金锭、秘密运输还要找专人做黑账,如此克己奉公,朝廷是不是应该表彰你们啊?”
“你这小姑娘,真是什么都不懂啊。”
对于她的讥讽,秦孝安只是苦笑道:“你知道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?补给,钱粮,这都是军队的命脉。一天吃不上饭,就会军心浮动;一月见不到兵饷,随时都会哗变的。”
说到这,他指了指一旁的沈敬:“他们对此最是深有体会的。”
沈敬冷哼一声:“等朝廷的补给?那我们早饿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