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誉苦笑地摇头,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吧。
柳絮为了学骑马也特意换了身男装,沈敬特意为她选了匹最矮的骟马,但对于瘦小的她来说还是太高了些。
沈敬教了她一些要领,便把缰绳交给她自己攥着。
柳絮以前骑过驴子,会赶马车,虽说骑马还是头一回,但很快就在他的指导下让马儿小跑起来,绕着校场跑了两圈。
冷誉教得特别认真,只是阳春晓真是没什么运动神经,手脚总是不怎么协调;他始终不放心,仍牵着缰绳陪她在路上慢慢走着,直说得口干舌燥。
后来阳春晓听得也烦了,见柳絮已经能自己骑马小跑了,便喊沈敬过来,要交换老师。
“他当过天机营的教习,自然比你更有经验!”
阳春晓安慰冷誉两句,又冲沈敬笑了笑。
冷誉没说话,沈敬笑眯眯地挽过马笼头:“他那是舍不得你摔着!我可不会。我当教习的时候,她们都骂我心黑手狠,你可要当心了。”
“红隼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咳。那是她挨过的打还少。”
冷誉骑上匹马找柳絮去了,却还时不时朝这边张望,阳春晓只当没看见。
沈敬深吸口气,说道:“有太久没像现在这样以真面目走在阳光底下了。”
阳春晓望着他的背影,那自然垂下的假手,不禁联想到他特殊的身份和经历,也不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英雄事迹?她心里正一阵感慨,却听他又道:
“诶,没有伪装,就感觉跟出门没穿衣服一样。”
“噗嗤。”
阳春晓忍俊不禁。
“你想问什么就快问吧。待会儿冷少爷来了,你又要再想法子支开他。”
阳春晓不由一愣:他说话时甚至都没有回头,却已经洞悉了一切。
她也不再多言,直接问道:“‘老怪’,是个怎样的人?”
“疯子。”
这个答案令人有些意外。
一个精神不正常,或者总是出人预料的人。
无论聪明还是愚蠢,人的行为都是可以预测的;唯独疯子,你永远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也无法预测其行为。
‘老怪’游鸿羽,一手创办天机营,制定了与众不同的军规,使陆昭部成为西北军中极为特别的一支部队。直觉,陆昭能取得如此令人惊叹的战绩,一定跟这个人有极大的关联。
秦孝安和魏登都不是笨蛋,大同府附近土匪出没并不太平,沈敬更是个极为精明的人——能在这些人眼皮底下安全运送黄金,并且一直隐藏金矿的秘密,恐怕只有‘老怪’能做到。
这时,沈敬像是想起了什么,偏了偏头又补充道:
“我跟你讲件事情,你大概就能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