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时机还不成熟。”
“那你若是一直找不到线索,或者案子查不下去了呢?”
“那就全完蛋呗。”
阳春晓耸耸肩,说得十分轻松。
景南风冷冷看了她一眼,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:“难道你就完全不考虑一下将来要如何脱身吗?”
“我是来查金矿的。如果凡事都要安全第一的话,那我根本就不应该来。”
景南风难以置信地盯着她,表情复杂:“事到如今,你脑子里就只有案子吗?”
阳春晓嘿嘿一笑:“要不然呢?”
那种自信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: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难题,小场面!
只是,眼下这每一步皆是受制于人,秦孝安的官邸更是龙潭虎穴,完全看不到翻盘的希望啊……
“这总兵府进来容易,想出去可就难了。”景南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。
自从进了府门,眼看已经过了四五道院门,卫兵处处可见,恐怕当年的宁王府里也没这般戒备森严吧?
越往宅子深处去,景南风心里就越是没底。
阳春晓却依然神色如常:“如果秦孝安不贪的话,严格遵守当初的约定,也许金矿的秘密永远都不会被发现——只要‘贪’,就会有破绽,就一定会被我牵着鼻子走。”
“行行行,你牛逼!你阳春晓单挑秦孝安,一人就能把西北军整个搞团灭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嘘,低调、低调。”
这回景南风也绷不住笑了,但她还是极力控制,拉下脸来故作严肃道:“凭老六的本事,进出大同城尚可一试,但这深宅大院的恐怕没戏!……哼,这都被塞进笼子里了,亏你还笑得出来!”
“塞进笼子怎么啦?……也未见得是件坏事。”
若是别人说出这话来,她一定觉得是在胡扯,唯独阳春晓是个例外——谁让她从小就在刑部大牢里长大呢。
阳春晓笑道:“平安客栈表面太平,其实到处是秦孝安的明岗暗哨,时时都要提防着被人偷听或者暗算,外松内紧;现在咱们住在他家里,什么都摆在明面上,反倒是外紧内松,这是好事嘛!”
“……懒得跟你说。”
景南风说不过她,干脆赌气不吭声了。
马车换了软轿,又七拐八绕走了一阵,终于在一处幽静宅院门口停了下来。
抬头一瞧,匾额上是端正漂亮的颜体‘栖霞宛’三字。
庭院中的花木已经萌芽,一片星星点点的嫩绿鸭黄,门口四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屈膝行礼,引着三人朝院中正房走去。
栖霞宛正中一间歇山顶青瓦高檐的正厅,左右两套厢房,面积不大倒是十分别致。
清幽秀雅,像是某位小姐的闺房。
冷誉和柳絮早已在屋里候着了,见她进来便连忙起身相迎。
阳春晓朝屋里扫了一眼,除了牡丹,人都齐了。
只是,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神色凝重,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。就连向来轻松诙谐的沈敬都显得十分严肃。武力值最高那三人见面一交换眼神,仿佛分分钟就能聊出一整套连夜潜逃的计划出来。
阳春晓笑眯眯地居中而坐:“既然秦总兵诚心款待,那咱们就踏实住着呗!先不着急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