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晓看着墙上的涂鸦,让她又念了一遍;后来,干脆让她把账本的内容也加上。
反复数次,众人也听不出什么门道,就见她不停在墙上写写画画,偶尔停下来望着涂鸦思考一阵。
末了,阳春晓把火筷子丢回去,拍了拍手,告诉她不必读了。
冷誉眨眨眼:“有结果了?”
“四家商行分别位于城中四角,无论从哪个城门进出都很方便;从四家的记录来看,送货时机的选择很随意,分布很平均,应该是刻意为之。频率、周期、数量都很分散,因此很难推测出发货人的确切方位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:这不等于没说?
阳春晓不以为意,又继续说道:“从夹带的货品内容看,瓷器、稻米、砖石、泥塑,时令果蔬,西域来的各种手工艺品,几乎没有重复;东西价值不高,没有贵重物品。这说明发货方的随机性很强,首要原则就是夹带方便,可见并不是依靠固定的生产作坊或者工厂……嗯,固定商队也可以排除,因为他们对时间的选择也很随意。”
说到这,她有些兴奋地看向众人,但别人显然是没能像她一样得出结论。
她有些失望地扁扁嘴,总结道:“脚夫,车行,临时工——发货人就隐藏在这些人当中。”
众人这才恍然大悟。
冷誉有些发愁地摸摸下巴:“尽管排查范围已经很小了,可是……这些人流动性都很大,查起来还是挺困难的。”
“的确。”
阳春晓点点头:“数据分析的作用就是帮助我们最大限度地缩小排查范围,通过行为轨迹找到目标。让我想想还能不能再具体些……”
一阵沉默之后,沈敬不由啧了一声:“先前李觅那案子……你是不是也像这样排查到我的?”
阳春晓眉梢挑了挑不置可否,冷誉在一旁使劲点头。
“好手段。”
沈敬随口称赞一句,阳春晓却眯起眼睛看着他:“这发货人的做事风格,跟你倒很是相似呢。”
沈敬摆了摆手:“天机营都是我**出来的,行事风格都差不多的。”
这倒是提醒了她:从目前情况看,金矿很可能在陆昭残部手里;如果天机营还存在的话,那么像是发货这种需要隐匿行踪的差使,就很有可能交给她们完成。
阳春晓提议道:“你现在写个天机营的名单给我,我来逐个排查!”
“这可是军中最高机密——除了陆帅,任谁要都不可能给的。”
“拜托,现在仗都打完七年了喂!我要上哪去找陆帅讨批准文书?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
他拒绝得很坚决,没有任何商量余地。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,讲起原则来却十分严肃,一副寸步不让的军人做派。
阳春晓扁扁嘴,不满道:“好吧,那你去把人抓来交给我。”
沈敬气极反笑:“你破案就说破案,胡搅蛮缠可是不成。”
离真相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,却发现此路不通?
阳春晓顿时有些沮丧。
但她没有再继续追问,而是将态度缓和下来:“至少,现在我们知道她很可能是个女人,跟红隼差不多年纪;住在大同附近,有可能善于伪装……”说到这,她又看了一眼沈敬:“身体有残疾吗?这个总可以说吧?”
“天机营没那么多残障人士。”
“谢谢配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