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够服侍娘娘们,是臣妇的荣幸。”
不出所料的,顾修璂并未急着叫她起身,只是用一种寒凉而锐利的目光,将她尽数笼罩。
“南悦音,你不过一介小小商人,祖上五代都未曾阔过,又是哪来的本事,开一家如此规模的商铺?”
南悦音心中一凛,果然来了。
还好她早有准备,忙从袖袋里拿出了借据,平举至头顶,膝行几步,恭敬地回道。
“回陛下,臣妇开店用的银两,是承蒙禹王殿下对夫君的体恤,有偿出借给臣妇的。”
一旁侍候着的李德顺忙接过借据,放到了桌案之上。
顾修璂不过简单翻看了几眼,便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“哈”声,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,用拇指缓缓地刮过眉骨。
“如此说来,倒是朕误解你了。”
他站起身,缓步走到南悦音面前,低垂着眼,如同俯视一只轻贱的蚍蜉。
“还望悦音你莫要怪罪于朕,实在是京中最近这些时日,心怀不轨之人实在太多,朕也不得不多多上心。”
既然牵扯到了他最疼爱的小辈,顾修璂也不好再多加刁难,仍是抬手虚扶了一把,便是无上的恩德了。
南悦音瞥了眼他衣摆上绣着的,张牙舞爪的金龙,心底却不由升腾起几分淡淡的嘲讽之意。
这样跪来跪去的感觉,实在是糟糕透顶,就连她这种自认骨头软,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的,都不由觉得屈辱。
像穆玄瑾那般的铮铮傲骨,又是如何忍耐下来的。
南悦音的店面是开的大不错,但所有手续都符合章程,顾修璂很是盘问了她一阵,这才开恩,允她回去。
穆玄瑾推拒了大司空的邀约,只是在家中等着她。
两人一打照面,他便用目光匆匆在南悦音身上绕了一圈,见她好好的站在那,方才重重舒出口气。
“圣上见你,可是为了铺子的事?”
“你猜对了。”
南悦音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从如何租下的铺子,请了何人来装修,又到开业那日的宾客名单,圣上都细细地盘问了一遍。”
她勾了勾唇角,在心底苦中作乐地想着,瞧皇上那架势,怕是恨不得将她祖宗八代都翻个遍,只为给她强行安上个什么罪名。
不是说穆玄瑾一直在为皇上做事吗,怎么她非但没有受到半点厚待,进了趟宫,反倒是被百般刁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