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悦音猛然睁开眼睛，便看见一个面容极为俊秀，身着厚重铠甲的青年男子，推金倒玉一般，郑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个大礼，再次轻唤一声。

“娘，你是我的娘吗？”

看着他似是熟悉，又有些陌生的容颜，南悦音恍惚了一瞬，竟有些分不清此处是梦境还是现实？

但她仍是颤抖着指尖，轻轻抚上了面前男子那染血的盔甲。

“这伤，是怎么来的？”

他宽厚的胸膛上破了无数的血洞，犹如经历了万箭穿心一般，手背连同面容上都布满了伤疤，眉眼坚毅又杀气腾腾，只一双眼眸格外平和。

“娘，身为将士，在外行军打仗，又怎能不受伤，娘莫要担心。”

老大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似是想要撩开南悦音的额发，最终却只是局促地站在原地。

“娘分明和之前长的一样，却又有哪里似乎不一样了。”

他自然不会猜测出，眼前的南悦音的确是那个躯壳，却已然换了一条灵魂。

南悦音嗓子哽咽着，猜测出眼前见到的，正是在原剧情中，成长为了一代战神，却又被陷害落得万箭穿心而死的老大。

单单是看他满身数不清的血孔，便足以猜测出，他殒命时究竟经受了多少痛苦。

“是，我是你娘。”

南悦音踮起脚尖，主动抱住了早已长的高大到宛如一座可靠大山的，她的孩子。

老大霎时红了眼眶，伸出手，像是怕弄碎她一般，一下，又一下地轻拍着她单薄的脊背。

“真好啊。”

他笑了笑，又问。

“娘，我死后，爹爹和弟妹们可曾好好的？我是否保护好了他们？”

他们并不好，四个小崽崽都是以最惨烈而痛苦的方式，离开的这个人世间。

南悦音却是胡乱地点了点头，带着哭腔道。

“你很好，前后两世，你都护住了我们所有人，还有宋朝千千万万的百姓，所有人都在爱戴着你，想念着你。”

老大仍是静静地看着她，眼底噙着平和的笑，仿佛看穿了一切，却又只是笑着道。

“这样，便再好不过了。”

他仿佛终于释然了一般，整个身影都一点点淡化，微风拂过，便如同变成了一堆粉末一般，一点点弥散开来。

南悦音徒劳地拥抱着他，却又不知该如何挽留他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当面，一点点化为了飞灰。

“娘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