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州,穆家食肆。
正值饭时,大厅里热热闹闹地坐满了人,正就着一旁冰桶里吹来的习习凉风,一边涮着火锅,一边聊着天。
“你们可曾见到前几日,那几幅到处传播的关州受灾图?”
那人似是不经意间提及到了这个话题,不仅是他桌上的同伴,整个大厅的食客都被吸引走了注意力。
一时间,只能听到唏嘘声接连响起。
“天灾当真是可怕的紧,若非那场暴雨,关州来的那些流民眼下也应当如同我们一般,坐在食肆里谈天说地吧。”
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,最先挑起话头的书生闻言却是皱着眉长嘘短叹一阵,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。
“那劳什子大司空更加可恶!维修水利本就是工部职责所在,若非他尸位素餐,又贪墨了大笔银子,何以导致百姓们无辜丧命!”
“就是!也不知陛下现如今还留着他做甚,要我看来,不若速速斩头,以平民愤!”
“我听闻,那位检举了大司空的翰林院编撰,可是个实打实有本事的。”
旁边一女子闻言扯着袖子挡住了脸,语带羞涩地呐呐道。
“我是听闻过那位穆大人的,听闻他年纪轻轻便三元及第,人也生的玉树琼枝,一表人才,是京城无数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呢。”
江州离得京城并不近,他们也只是偶然听了几句闲话。
才子佳人向来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,当即就有不少人就着新科状元郎生的有多好一事,激烈地讨论了起来。
书生眼见着话题歪向了一边,心底大喊一声不妙,忙轻咳一声,故作神秘地道。
“穆状元越级检举了大司空,本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,却不想也因此引火上身,反倒被一起关进了天牢。”
“怎能如此!”
那女子瞪大了一双杏眼,柳眉倒竖,忿忿不平道。
“穆状元未曾做错什么,怎能将他关进天牢,这未免也太不公平!”
“这你们就不懂了吧!”
书生俯身下去,视线在周围人脸上转了一圈,这才低声道。
“穆状元才貌双全,有法子治理关州的水灾,他一门心思为了受灾百姓着想,但毕竟官位低,他横插一手,只会触犯了他人利益。”
身边人听了这话,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和愤慨的神色,他这才抬起头,和倚在二楼的高老板对视一眼,勾了勾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