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南悦音从头打量到了脚,仿佛在看什么从异世来的物怪一般。
那眼神中没什么恶意,却也不由将人看的浑身发毛,南悦音下意识抱着胳膊搓了搓,有些莫名。
“为什么这么看着我?”
顾君朝又细细打量了她几眼,方才勾着唇角轻轻笑了。
“本王总是忍不住会想,你究竟是从什么深山老林之中跑出来的,才会这般匮乏常识?”
他指尖紧扣着一枚羊脂白的玉佩,思索时无意识地把玩着。
随着他打量和探究的眼神,南悦音的心口不由为之重重一跳,眼神微闪。
莫非,他看出了什么?
“王爷为何这么说?”
她勾着唇角,试图用玩笑的语气来扯开话题。
“不过是我脑子笨,心中装了一件事,便再容不下另一件事了。我满心只顾着钻研经商,不想在这些常识上,竟还比不过三岁稚童了。”
顾君朝看不出是否信了这话,只是懒懒地往车厢上一靠,环抱着双臂,神色淡淡地应和。
“原是如此,我还当穆玄瑾平日里都一直将你拘着,亦不许你外出见什么世面,才会叫你显这般,懵懂无知。”
四个字的尾音被他咬的极重,他向来是个喜怒无常的主,做此姿态,眉眼间便恍若带上了几分薄怒和威严。
但比起惹怒他,南悦音更不想要穆玄瑾背上什么无妄之罪。
她咬了咬唇角,迎上顾君朝隐含着戏谑的眼神,认真道。
“王爷误会了,穆玄瑾他是个很好的人,对我敬而重之,从未试图干涉过我的一言一行,我对他亦是如是。”
顾君朝的眸色霎时淡了几分,凤眸微微敛下,似是不想再见她一般,自顾自闭上了眼睛。
“不过是几句玩笑话,何以使得你这般当真。”
说着,他又自顾掀起车帘的一角,对着坐在外面的马夫随意摆了摆手。
“去司天监,本王累了,务必紧着些。”
“喏。”
随着马夫应诺一声,车轮的辘辘声也随之响起。
南悦音这才微松了口,即便她露出了些许马脚,应当也不至于让人联想到穿越这等无稽之谈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