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说能否彻底解决三个州府受灾之事，满打满算，也只有四成把握。”

“四成么，已经足够了。”

顾君朝蹙眉思索了一瞬，又倏而掀起眼睫睨了她一眼，语气中分辨不出什么情绪，淡淡道。

“你是否又要说，若是没了穆玄瑾从旁协助，便连这四成都不可能有？”

分明是事实，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，却无端地叫人觉得别扭极了。

见南悦音点了点头，他不由自嘲地勾起了唇角，却仍不想就此死心，将目光移向了她身后厚重的车帘，方才漫不经心般开口。

“本王的身份更加尊贵，若是你肯将计划如实相告，本王有这个信心，能够比穆玄瑾更好的从旁配合你。”

顾君朝神色冷淡，但搭在膝上的手，却是不由自主地越攥越紧，直至将手心都掐的一片青紫。

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个如何的答案，更不知为何会多此一举地问上这么一句。

只是话已出口，便再没了反悔的余地。

南悦音亦是有些诧异，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，却又很快收敛好了眼底的异样，坦率道。

“抱歉，王爷，穆玄瑾在我这里是特殊的，不论任何事，都没有人能够替代他。”

她不过是在阐述一件事实罢了，只有穆玄瑾一人知晓她并非此间人士，才能够理解并尊重她一些惊世骇俗的想法。

只是顾君朝并不知晓她心底的这些弯弯绕绕，听了这话，也只当她是在彰显她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深情厚谊。

亦或许，是在暗自嘲讽他的自作多情。

“罢了，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，瞧你这般紧张作甚。”

顾君朝的神色淡了下来，信手掀起了左手边的帘子，视线透过窗柩，似是想要逃离马车中令人窒闷的气氛。

“南老板若是无事，不若随本王前去一趟司天监吧。”

“王爷去司天监作甚？”

“这些时日乱象频发，皇伯父总觉得心中不安，特命司天监夜查星象，算一算我大宋未来的国运。”

说着，他微微蹙眉，眼底有反感之色一闪而过。

“本王向来不信这些神鬼之说，若当真能够凭借天上那些星子推算国运，前朝又怎会亡国，不过是为皇伯父，求个安慰罢了。”

星象学得以流传数千年，自然是有其中意义所在。南悦音不予置评，只是问道。

“不该由司天监监正前往宫中，亲自将监测来的星象尽数禀报吗，怎得又劳烦王爷亲自跑上这么一趟？”

话音落下，顾君朝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有些怪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