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的背影,顾君朝微微失神,眸色一时间,也变得极为复杂。
“王爷。”
一直站在一旁,看完了全程的侍卫,见他表情流露出了几分异样,便俯身行礼,沉声询问道。
“可是首辅大人有什么异样?王爷可要下令,叫属下处置了他?”
顾君朝回过神来,听到他这番话,不由摇头失笑,唇边勾起一抹微讽的弧度。
“莫要小瞧了他,他只是看起来瘦弱,手无缚鸡之力罢了,你并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侍卫微微一怔,脸上也不由闪过几分异色。
能够得到顾君朝承认的,定然不会是什么无能之辈。
他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,嗓音听起来带了几分沮丧。
“是属下太过自满了。”
“与你无关,不久之前,本王也曾以为,他当真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,无害至极。”
顾君朝眼眸微眯,站起身来,透过繁复精巧的窗棂,眺望着远处的天空。
“他自幼在民间长大,擅长伪装,也并非是无迹可寻。若非本王有意观察,还当真要被他骗了去。”
若当真是无害的,内阁与樾州,眼下又怎会成为他穆玄瑾的囊中之物?
碰上了这般难缠的对手,顾君朝罕见地有些焦灼起来,下意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。
“他主动接下调查府州粮食失踪一案,恐怕也是想要借机立势,向世人一点点展露他的獠牙。”
这下,那侍卫更是心中百般不解。
“既然王爷早已经猜到了首辅大人的预谋,又何必将这件事还交给他去办?交由裴先生,不是更好吗?”
顾君朝眼底漾起几分深意。
“眼下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,我必须要拉拢他为盟军,甚至还要培养起他的势力。”
“我们二人若是不联手,又如何能扳倒蒋德庸那只老狐狸?”
他只是怕养虎为患,到以后反噬自身。
唯一能够成为牵绊住穆玄瑾之锁链的,不过是那浅薄的血缘亲情罢了,
穆玄瑾比他想象中的,还要难缠一些。
……
大牢里,光线昏暗,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晦涩难闻的味道。
足足有巴掌般大小的老鼠四处逃窜着,仿佛并不怕人。
如非衙役有意驱赶,竟还妄想着要站到穆玄瑾那雪白的鞋面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