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着他的鞋面上并未沾上任何污点，衙役这才松了口气，又弯着腰，谄媚地笑着。

“大人，这牢里环境十分恶劣，小的只怕唐突了您。”

“您若是要审问何人，和小人说上一声便是，小人这就将人提到大堂去见您，您又何必到这种腌臜之地，脏了自己的脚呢。”

穆玄瑾长睫微敛，不咸不淡地轻扫了他一眼。

“毕竟先前也算是朝中同僚，本官自然要亲自前来拜会一番。”

说罢，他瞥了眼不远处关押着人的牢门，向那衙役要来了钥匙，便加快了脚步。

府州州府在牢中不过关押了几日，便蓬头垢面的，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。

也不知是多日未曾洗漱过了，不仅衣服脏污的紧，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。

猛然一见到穆玄瑾，他的反应与衙役别无二致。

“首辅大人，您怎得来了！”

州府战战兢兢地想要给他跪地行礼，却被穆玄瑾用脚尖挑着下颌，拨了回去。

“大人何必与我这般客套，我今日前来，不过是为了询问一些琐事罢了。”

穆玄瑾居高临下地睨着他，清隽的眉眼间，透着十足的漠然。

他并没有试着去迂回客套些什么，而是直接了当地道。

“听闻大人在位之时，曾经派衙役们，到处去搜刮百姓们的粮食，积攒在官库中，可有此事？”

穆玄瑾既然敢问出来，定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，州府眼珠子转了转，识时务地据实相告。

“确有此事，罪臣只是瞧见年景不好，最近几年的收成，怕是要极为惨淡了。”

“这才叫人多搜集了些粮食来，囤积在库里，免得百姓们未来几年买不到粮食，再引起什么骚乱。”

他眼底掠过几分心虚，又讪讪一笑。

“可能这手段，多少是粗暴了一点。”

何止是一点，他将百姓们所有的存粮都粗暴地直接抢走，胆敢有所反抗的，更是当场斩杀。

打从一开始，便从未想过要给百姓们留活路！

穆玄瑾冷冷嗤笑一声，勾着唇角，语气称得上十分温和，但那眼神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，毛骨悚然。

“为了大人的安危着想，还是识时务些比较好，莫要再耍什么滑头了。”

“既然大人口口声声，说搜集粮食是为了百姓们着想，那敢问，大人囤积的粮食，在何处啊？”

州府面色疯狂闪烁着，下意识低下头，避开了他的视线，只战战兢兢道。

“粮食自然、自然是在官库里堆放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