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被罢了官之后,穆玄瑾也开始学着躲起了懒,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,对朝会便能躲则躲。
恰好最近宰相蒋德庸也一直称病,在府上卧床休息,内阁一派,和宰相一派皆是群龙无首。
顾修璂没了阻力,乐得清静,巴不得他们多休养一段时日,自然不会加以劝阻,只赏了一批宝贵的药材,便装聋作哑起来。
穆玄瑾顶着他的压力,却仍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,这一次,他并没有站在往常的位置。
而是自觉地退到了文官队列的末尾,直到顾修璂点了他的名,方才走到了大殿中央。
“陛下见谅,微臣本意也并不想让陛下为此劳心费神,但实在是有件涉及到我朝江山安危与否的要事。”
“微臣,不敢妄下决策,这才特意前来,请求陛下定夺。”
话音落下,整个金銮殿便不由一阵哗然。
顾君朝更是猛然转过头来看他,眼神再三变换,眼底闪过一丝愠怒。
他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,觉得穆玄瑾今日怕是要将这场朝会,搅和得天翻地覆不可。
顾修璂亦是隐隐有了些猜测,顿时阴沉下了面孔。
“不论你想要说些什么,朕今日都没有这个兴致去听,你且先退下吧。”
穆玄瑾却像是突然变得耳聋目盲了起来,径直捧出了一份奏折,双膝便跪到了地上,将其高举过了头顶。
“微臣要参宰相蒋德庸蒋大人,豢养私军,意图谋朝篡位,铁证如山,其罪不容诛!”
他一句句地,将先前调查出来的结果,用最简略却惨烈的语句说了出来。
“江州先前曾有大量壮年男子失踪一案,乃是宰相与江州州府勾结,串通一气,以猛虎下山伤人为借口,欺瞒陛下。”
“实则那些男子都被宰相下令,以药物制作成了只知道听从命令,却不知晓疼痛的人傀。”
穆玄瑾抱拳拱手,言辞恳切。
“陛下,宰相这等行径实在是灭绝人伦,视陛下与无物,若是长久以往,恐百姓怨声载道,民心惶恐。”
谋朝篡位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,穆玄瑾敢当朝提起,必定是掌握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。
大臣们一时间不由人人自危,活像个鹌鹑似的,低着头站在一般呐呐不语。
生怕这股子邪火,将他们也一同卷了去,烧成一堆灰烬。
顾修璂冷眼看着,庄严而沉重的冠冕遮挡了他的脸,他的气场看起来却仍旧足够深沉而压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