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摆明了是在拐着弯地骂蒋德庸身上一股子老人味。
蒋德庸瞬时间阴沉了脸色,被她气的额角青筋都绽了起来,那点子旖旎的心思也顿时被抛到了脑后。
想起他未完的大计,只得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,他只盘算着,该如何才能够将南悦音连同穆玄瑾一起,杀个干干净净。
再不留下半分的后患。
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两辆马车,车轮辘辘着,驶向不知名的前方。
南悦音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,直至掐出了两道深刻的印记,都久久有些回不过神来。
只有靠这样,她才能够勉强维持住几分冷静,不足以失态。
“也不知道这老东西要到哪去。”
南悦音一边小声吐槽着,一边掀起了车帘,却骇然地发现,眼前竟然渐渐显出了一抹皇宫的轮廓。
她被吓了一跳,连忙转头去问车夫。
“敢问我们现在要去何处?”
那车夫是蒋德庸的人,自然不会搭理她,权当是什么都未曾听到似的,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。
南悦音又追问了几遍,都未曾得到任何回应,这才不得已悻悻放弃,重重甩下了车帘,靠坐了回去。
“这老东西,该不会是想要去皇宫吧,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?”
穆玄瑾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,蒋德庸若是敢和他自相残杀,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顾修璂的手上吗。
蒋德庸这只老狐狸自然是不傻的,他即便是想要杀穆玄瑾,也不会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去。
他今日只是想好好挫挫穆玄瑾的锐气罢了,毕竟打他的脸,就是打内阁的脸。
只要内阁一倒,皇派也定然会元气大伤,介时在朝堂之上,又还有谁能够再与他抗衡。
他绝然不会给顾修璂留有扶持第二个穆玄瑾的机会。
一行人各怀鬼胎,渐渐行到了午门外。
黑暗中的皇宫像是只蛰伏的兽,正黑压压地站满了配着刀剑的兵将。
他们正是蒋德庸的手下,而本该派兵出面抵抗的皇宫,此时却仍旧处在一片堪称死寂的静默无声之中。
这一切都实在有些太过于反常,南悦音心中不详的预感越甚。
这个空闲,马车已然停下,蒋德庸站在了她的马车外,面无表情地问。
“夫人还不下车,是在等什么?”
隔着车帘,南悦音狠狠瞪了他一眼,等到当真掀起帘子下了车,却又不得不换上了一副无辜亲切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