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误会了,只是方才在马车里坐得太久,有些腿麻了而已。”
蒋德庸并没有说信还是不信,只是环视着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将士们,满眼的得意和踌躇满志。
“看到了吗,南老板,这便是本官手下的兵将,有这么一直雄伟的虎狼之师在手,还有什么好惧怕的!”
南悦音心不在焉地鼓了鼓掌,实则一直在用余光注视着那唯一通向午门的路。
“好厉害啊。”
她在心中不住地祈祷着,叫穆玄瑾千万不要犯法,不要来独自冒这个险。
像是看穿了她心底所想一般,蒋德庸冷冷嗤笑一声。
“穆大人可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,既然他给本官回了信,说今夜会前来一聚,便定然会来的。”
南悦音用力地咬着唇角,低着头一言不发,心底却恨不得踹上这老东西一脚。
但越怕什么,就越是会来什么,倒不如说,她心中本就早已有了预料,只是有些不愿去直面这个现实罢了。
宽阔的道路尽头,渐渐显出了一抹颀长单薄的身影。
穆玄瑾仍旧穿着一身简单的,未曾有任何装饰的青衣,叫他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个什么权臣,倒更像是个白面书生。
他并未挽发,一头泼墨般的长发就披散在肩头,随着他微沉的,一步步走近的步伐,轻轻飞扬。
蒋德庸一见他这副打扮,愣了愣之后,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“穆大人这是何故,莫非是要向本官脱簪请罪不成?”
他真的很吵。
南悦音死死攥着拳,强忍着心底的怒意,浑身却仍旧在止不住的战栗,眼眶一点点弥漫起了红晕。
那些在日夜不分中被抛却了的时间,此时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。
她与穆玄瑾,已然整整半个月没有见面了。
他仍旧一如先前,即便是披散着头发,即便是只穿着最简单的,未曾有任何装饰的青衣。
也不见丝毫的落魄,只叫人觉得,这般舍弃了所有俗物的模样,方才能够与他这位谪仙人相得益彰。
这世间的一切事务,对于仙人来说都不过是累赘罢了。
但那高居云端之上的谪仙人,却甘愿为了她这庸俗不堪之人,自愿跌落滚滚红尘。
南悦音用力攥紧了拳,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,语气却带了几分哽咽。
“傻不傻啊,我不是已经给你传了信儿,叫你不要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