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蒋德庸如同虫子一般在地上扭动着,嚎叫挣扎不休,穆玄瑾抬起头,环视了一圈午门外所有的将士,眼底渐渐染上了几分苍凉。
“谢大将军与他的确没有什么龌龊,因为他恨的是你我, 因为当年我进京之时,是你一路护送的我,保我平安。”
这便是蒋德庸记恨谢家的理由,不过是因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,便让他折了如同大宋脊骨一般存在的战神。
在穆玄瑾话音落下的瞬间,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压抑的沉默。
就连原先效忠于蒋德庸手下的那些将士们,看向他的眼神也顿时变了,充满了震惊愤怒和谴责。
得民心者得天下,蒋德庸这次输得彻彻底底,若是将他所做的那些事宣扬出去,他恐怕是会被愤怒的百姓们撕成碎片。
谢鸣沧眼眶猩红地几乎能够滴出血来,脖颈上青筋绽起,几乎厉声喝道。
“你个畜生!”
他愤怒到浑身都在止不住地战栗,却偏偏死死地将自己的脚步定在了原地,又眼巴巴地转过头去看穆玄瑾。
“大人,我可以杀了他吗?”
谢家人的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,诚如他先前所说,谢家满门忠烈,战场是他们的归宿,是他们一生的荣耀。
他们不该死于这种荒唐可笑的朝廷倾轧,甚至于谢大将军身死时,仍对出卖了自己的副手深信不疑。
穆玄瑾不由回想起了谢大将军死不瞑目的双眼,和他眼底的愤怒震惊,不由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短刀,拔掉了刀鞘,放到了谢鸣沧的手中。
“以蒋德庸的罪行,千刀万剐,死不足惜。”
谢鸣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似是想要将他此刻的表情深深地铭记于心。
他一言不发地上前,手段狠辣,只能听到蒋德庸临死前惨烈至极的呼痛声,以及那染红了午门外地砖艳丽至极的血。
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,没有人觉得穆玄瑾手段太过残忍,注视着横尸荒野的森森白骨,他们也只觉得蒋德庸罪有应得。
只是今晚过后,穆玄瑾的名字势必要铭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。
先前蒋德庸手下的那些将士们也主动表示了愿意投诚。
穆玄瑾深深看了他们一眼,未置可否,只回头看向那高耸的城墙。
“你们要效忠的并非是本官,而是脚下绵延的这片土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