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玄瑾脸上的表情终于彻底消失了，他转过身，一步步地走入黑暗。

“不必再说这些，你没有欠我什么，之前的一切，都是我心甘情愿罢了。”

鸦跟在他的身后，忍不住回头看了南悦音一眼，却也只是摇头叹气，终就是什么都未曾来得及说，就默默地离开了。

……

已经是深夜了，但几个小崽崽却没有一个人睡觉，都在眼巴巴地等着穆玄瑾回来。

一见他进门，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，踮着脚往他身后看，没有发现想要的那抹身影时，不由有些失望。

“爹爹，娘怎么没有回来？”

穆玄瑾一言不发，抑或是他现在的心情也糟糕透顶，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和离书拿了出来，递给了他们。

几个小崽崽顿时如遭雷劈一般，愣在了原地，没想到他们之中反应最大的，竟然会是老二。

俊秀的小脸霎时间惨白一片，他近乎失语地用力摇了摇头。

“不可能，这不可能，娘怎么会和爹爹和离呢？”

老二向来是最为尊敬且畏惧穆玄瑾的，此时却有些不管不顾的，想要去握住他的手。

“爹爹，你不是去哄娘开心了吗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，娘为什么还不愿意回来！”

鸦眸色动了动，眼底浮起了几分不忍。

“二公子，大人现在已经很难过了，您就莫要再问了，和离是夫人的决定，大人只是不想叫夫人为难罢了。”

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穆玄瑾身后进了屋，看着他颓然在床边坐下，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南悦音先前枕过的枕头。

鸦方才还在猜想，他是否已经被南悦音彻底伤透了，对她死了心。

但现在看来，却并不是这样，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去爱她。

“明日你寻些人，将音儿落下的首饰都拾掇一下，给她送去，还有她平时喜欢穿的那些衣裙。”

穆玄瑾干脆寻出了纸笔，列了份清单给他，鸦定睛一看，却是不由一怔。

“大人，这上面有的东西，似乎并非是夫人的。”

话音落下，他又不由有些紧张地掐了把手心，先前喊南悦音夫人习惯了，往后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改口。

这个念头一出，心底便不由升起一片失落。

穆玄瑾却像是未曾听到一般，并没有纠正他的说法，只是微微颔首。

“先前音儿嫁过来时家中条件艰苦，没有什么好的嫁妆，那些东西，便算作是我给她的添妆，一并给她送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