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本王不愿意呢?你生的本就是穆家的孩子,合该回去交给穆玄瑾来抚养才是,与本王什么干系?”
南悦音原本是有些不想要说这些的,但是都事到如今了,再继续隐瞒下去,又还有什么意义呢。
她咬了咬唇瓣,偏了偏头,嗓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失落。
“等到我死后,还请王爷帮我隐瞒这件事,若是有人问起,便只需说我在京城之中待的没意思,便云游天下去了。”
若是按照南悦音自己的想法来,她倒是更想要将自己一把火少个干净,再将骨灰随风扬了便是了。
但毕竟现在占着的并非是她自己的身体,多贪了一辈子已经是万幸的事了,又怎能丝毫不顾虑对方的感受。
“等到我死后,无需什么葬礼,烦请王爷为我买一副薄棺,寻一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便是。”
顾君朝不由得嗓音发堵。
“你又何必说这些丧气话,什么死不死的,本王说你死不了,就没有人能够带走你!”
最为冷静自持的人,在面对身旁之人离世时,也无法做到保持全然的冷静。
南悦音心底里一阵阵的发酸,唇边却仍是噙着几分笑意,淡淡地望着他。
两人就这么静默无声地对峙了不知多久,顾君朝方才率先败下阵来,沉沉叹了口气。
“本王允了你便是。”
交代完了临终前的事,南悦音这才终于彻底安心了似的,沉沉睡了过去。
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,到了后来,随着催产的汤药一碗碗地灌下去,南悦音的身子也就越发的弱了。
连清醒都很难保持,整日里的昏昏欲睡,又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和旁人交谈。
一整副一整副催产的汤药灌了下去,没用了几天时间,就有要生产的迹象了。
南悦音躺在**,望着王府繁复的床幔,感受着无数**缓缓从身体里流出。
她是一个有尊严的成年人,这种类似于失禁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,她不住的苦笑着,许久方才哑声开口。
“我好像快要生了。”
韵节年纪小,哪里听过这些事,只是下意识伸手往她被褥里摸了一把,看着染了满指的鲜血,吓得眼都有些发愣了。
“姐姐,你流了、流了好多血!”
她吓得不停地咬着唇角,一张小脸苍白不已。
南悦音深吸了口气,积攒了一些力气,方才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