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有所察觉一般，小锦佑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，小喜乐抿着唇瓣，也跟着小声地抽噎着。

降生到世上的第一日，他们却成了没有娘的可怜孩子。

整座屋里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，哭声不绝于耳，韵节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，却像是突然就变得成熟了起来。

她将两个孩子都稳妥地抱在了怀中，出了门，跪在了顾君朝面前，低眉顺目地道。

“王爷，姐姐临走之前，将公子和小姐托付给您，奴婢愿终生跟随于王爷左右，只求王爷能够照拂公子小姐一二。”

“奴婢即便是舍了一身皮肉，也必将感怀于心。”

顾君朝却久久未曾对她的话给予任何回应，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身后的屋子，眸中的光亮像是寸寸熄灭。

“她……死了？”

他嘴里低声呢喃着，下意识疾走了几步，却又倏地颓然停下了脚步，有些无力地捂了捂脸。

即便是去了又能如何呢，他什么都改变不了，南悦音最后想要看的，也不会是她。

顾君朝垂眸看向了两个还在等他安排的孩子，妹妹身子弱，哭了一会就疲惫地沉沉睡了过去。

哥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，和他对视着，倒是一点都不怕生，那股子聪明劲像极了他的爹娘。

顾君朝以为自己会难过极了的，但也许是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，他现在只觉得满心的疲惫和无力。

“本王知晓了，这两个孩子，本王已有定夺。”

为南悦音备下的棺木送进了王府，她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，因此棺椁的样式也很简单，用的却是一等一好的梨花木。

顾君朝亲自吩咐，寻人打了一副纯金的厨具放进了棺中，再盖上管盖的前一刻，他终于跟随着自己的内心。

伸手轻轻地擦拭掉了，南悦音唇边残留的一抹血渍，扯着唇角，眼底却是满腔的苦涩。

“这辈子终究是我来得太迟，若是你泉下有知，知晓我的做法，还请你莫要怪我。”

一个侍卫自外院走入，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前，恭声道。

“王爷，一应都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“那便出发吧。”

侍卫又寻了几人，吆喝着将棺木自王府后门抬出时，顾君朝自乳母手中接过了两个睡得正香的孩子。

用兜帽将他们遮挡得严严实实之后，方才带着他们，坐上了候在屋外的马车。

在敲响了穆家的院门之后，顾君朝等了许久，却都不见有什么人来。

他不由隐隐有些不耐烦起来，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思，必定是要让穆玄瑾多吃一些苦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