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虽如此，老二的语气平淡的几近冷漠，但眼底翻涌着的情绪，却是一阵强烈过一阵。

是他的亲生父亲又如何，但禹王也是杀死他母亲的人，要他认杀母凶手为父，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！

无数的仇恨将老二肆意包裹着，叫他的眼眶一时间通红得仿佛能够滴出血来一般。

但仇恨过后，却又是无边无际的麻木和绝望，报仇固然重要，但是又哪里能比得过他的家人。

先是害得南悦音损失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心血，接着害死了喻家，现在又是小团子，下一个受到伤害的，又会是谁？

老二的目光由茫然又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，跪在穆玄瑾的脚边，端端正正地向他磕了两个头，再一次重复道。

“爹爹，我愿意认回禹王府。”

穆玄瑾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，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，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老大身上。

他微微蹙着眉，显然是带了几分失望。

“你方才所说的，刺杀禹王之后就要自戕之事，是觉得我们会担心被你连累到吗？”

穆玄瑾忍不住摇了摇头，嗓音很冷淡，却又透着无尽的压力。

“你娘对你那般好，没想到在你的心里，竟然就是这般看待我们的。”

老大唇瓣动了动，通红的眼眶里流露出了几分仓惶之色，连忙摇头解释。

“不是的，爹爹，我只是太想报仇了，但除了直接去刺杀，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怎么办！”

穆玄瑾虚虚将他扶了起来，一双沉沉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，淡声解释道。

“老大，你记住，伤敌一千，自损八百，永远是最为愚蠢的行为。”

“我记住了，爹爹。”

老大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，站到了一旁去垂眸不语。脸上被打出来的淤痕还有些火辣辣的，他忍不住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老二。

显然他们今天想要上赶着送死的行为，已经彻底激怒了爹爹。

他能做的，也只有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。

见穆玄瑾缓步向自己走近，老二忍不住低下了头，但挺直的脊背，还是透出了几分倔强。